1979年,中越边境炮火连天。黄干宗,一个云南青年,在战乱中意外被俘。可他没想到,自己没有被处决,没有被拷问,而是被带进越南大山,囚禁了整整十三年。掳走他的,不是敌军,而是两个越南女兵。而她们的目的,竟然不是情报,不是仇杀,只是……要他留下后代。
黄干宗当时刚满19岁,是云南文山县的一名普通民兵。那天,他负责物资转运,走的是山路,也避的是枪口。
可战场变幻无常。一阵爆炸之后,队伍被冲散,他孤身一人,迷失在密林之中。他本打算往中国方向跑,但山势陡峭、方向模糊。就在这时,两个持枪女兵突然冲出,把他制服,绑了个结结实实。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完了。落在敌手,还能有命?可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打他,也没有严刑逼供。她们只是押着他,一路向更深的大山走去。连夜赶路,翻山越岭,扎营、生火、喂水,全程沉默。没人打他,也没人放他。
他不知道自己被带去哪,也猜不出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他更没想到,自己这一走,就是十三年。
当他们在一处山腰停下时,黄干宗才算看清对方身份。两个女兵,一个叫黎氏萍,一个叫阮氏英,年纪和他差不多,也都是年轻人。但她们早已脱离正规军,像是逃兵,也像是游击队员。
她们说得很直接——不杀他,只要他留下,给她们生孩子。
黄干宗听得发懵。他不是不懂那是什么意思,而是无法相信自己会因这理由“被留下”。他当然想逃,甚至不止一次尝试逃跑。但地形陌生,巡逻密集,加上饥饿、疲劳,每次都失败。有一次,他甚至掉进陷阱,脚骨受伤,半月不能走路。
两个女兵并没有因此折磨他,反而悉心照料、喂食熬汤。他的防线一点点被生活磨平。时间久了,他也不再挣扎。他明白,自己是他们三人唯一的依靠。再挣扎,是死路一条。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他们搭了棚屋、种了杂粮、打了猎物,开始过起一种原始却稳定的日子。而情感,也在这无声的日常里发了芽。
转眼三年,黎氏萍生下一个男孩。黄干宗看着新生命,心情复杂。他不是自愿走进这个家庭,但这个孩子,却真实地叫了他“爸爸”。
几年后,阮氏英也生下第二个孩子。他在山中,成了两个女人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外界早已忘了他,他的家人以为他战死。而他,只能把这一切默默咽下,活着,比死还沉重。
他曾记日期、记月相,用刀在树干上刻数字。他甚至造了一个“国旗”,用破布缝成红底黄星,藏在草棚下。有时候他会偷偷对孩子讲中国话,怕他们长大连根都不知道在哪。
可是孩子越大,他越难走。不是身体走不了,而是心被绑住了。他已经是父亲,是“家”的中心,再走,就是真正的逃。
这不是爱情,也不是婚姻,这是一种困兽之爱,一种没有选择的共同体。
直到1992年,一次意外给了他新机会。他外出打猎,在山沟里捡到一个啤酒瓶盖。那瓶盖上,赫然印着简体中文商标。
他知道,战争早就结束了。中国商品已经流进越南。这意味着,边界已开放,他可以试着找回家路。
于是他装作打猎,偷偷溜到村落,找到一位老越南人,用自己磕磕绊绊的越语表达身份。对方震惊,帮他联系到边境红十字会。几番辗转,他终于回到中国。
他原以为家人会哭着迎接他。但现实比他想象更无情。妻子早已改嫁,孩子认不出他。社会变了,他成了不合时宜的人。
政府给了他照顾,他开了个小铺子,也被媒体采访过。他不再逃,也不再回。那两个越南女人,还有两个孩子,他再也联系不上。他曾试图回山中找他们,可越南早已大变。山林、村庄、人,全都消失。
他没有再婚,也没有离开那个边境小镇。他说他习惯了一个人,因为心早被留在那片密林深处,和那两个叫黎氏萍和阮氏英的女人,一起,被时间埋了。
十三年,大山关不住人的肉体,却能吞掉人的命运。他没有反抗,却也没投降。他不是英雄,但他活着——这就够了。
他和她们的故事,不是童话,也不是悲剧。那是一场没有选择的战争遗孤的日常,是两个民族交锋后,留下的最诡谲又最真实的注脚。
战争结束了,黄干宗回了家。但他的心,早在那片山谷里,种下了一生都忘不掉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