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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他还是师长,6年后参加授衔,他却和老领导同时被授予中将 “老田,你也来

1949年他还是师长,6年后参加授衔,他却和老领导同时被授予中将 “老田,你也来了?”——1955年9月27日,北京玉泉山,授衔典礼前的休息室里,吴克华端着搪瓷杯,声音压得很低。田维扬放下帽子,笑着回了一句:“还以为这回该叫您老首长,没想到肩章一样高。”对话不过两句,却让旁边年轻参谋听得一愣:四野时的上下级,如今肩膀上一样都是两颗星。 这种“并肩”并不常见。按照当年部队的惯例,纵队司令往往比师长更快进入高阶序列,然而授衔条例里写得明白:资历、战功、任职年限三项都得硬。田维扬的位置,恰好在这三条线的交汇处。 把时间拨回到1948年秋。辽西海岸的塔山,坡缓土松,距离锦州不过三十公里。林彪决意将葫芦岛增援的国民党军堵死在这里,程子华受命统辖四纵、十一纵。四纵为正面硬挡,十一纵则被列为机动预备。田维扬当时是十一师师长,心里憋着一股劲,直嚷着想打头阵,可命令已下,他只能先待命。 炮声一连轰了六天六夜。前沿的第十师、第十二师伤亡大,阵地时有松动。田维扬盯着地图,见缺口便抢,“十一师去顶!”几次增援几次稳住,直到锦州城头枪声彻底沉寂。塔山阻击战结束,前线主力团被授予“英雄团”称号,预备队鲜有人提起。部队回撤休整那晚,田维扬蹲在坑道口抽闷烟,吴克华撂下一句:“账,组织记着哩。” 事实上,组织早已把田维扬的旧账一本本写好。湖北枣阳皇村,穷得要命的小地方,10岁的田维扬就开始给地主放牛。1927年赶上土改风潮,他扛起梭镖进赤卫队。国共分裂后,家里父亲被活活打死,三个兄弟也先后进了监牢。为了活命,他转去武汉找党,未果,只好混进国民党独立十五旅当兵。命运的拐点来了:旅里地下党员程子华发动起义,他二话不说跟着反正,归队第一件事就是递交入党申请。 红军时期,他被编进彭德怀的红三军团。湘江一役,弹尽粮绝,他硬是带着营里百十号人死扛三昼夜,吼出的那句“为苏维埃流尽最后一滴血”后来被记录在团史里。长征后到陕北,他进了抗大,文化底子薄,只能深夜点灯补课。有意思的是,他私下写信给家乡同学,信里一句话:读书不只为识字,还能少流血。 抗战全面爆发,他已是八路军某团政委。一手政治工作、一手战术指挥,行军时他总把《三国志》放挎包,说打仗要学诸葛的脑子、张飞的胆子。1945年春,他以代表身份参加中共七大,持票走进会场的瞬间,他在日记里写:今日无父兄,唯党为家。会后,部队北上接收东北,他随新四军第三师先行越过山海关,扛着任务“抢地盘、建根据地”。 东北三年鏖战,他先后参与夏、秋、冬季攻势;辽沈战役期间的塔山保卫战,则让他的名字被写进作战总结。四野南下后,平津、渡江、衡宝等战役,他带兵冲在前。有位参谋回忆:“田师长爱说,打仗跟下棋一样,但子是活人,更得算细。” 新中国成立,他的职务一路往上。1951年荆江分洪工程开建,中央调他去当总指挥之一。大堤白天要抢筑,夜里还得查缺口,他的电话机干脆拎到坝顶。工程定案后,上级评他为正军级,他却照旧那股倔脾气,写信自请“降格”。批示回得干脆:不同意。 同年,志愿军出国作战。田维扬因工程在身没去朝鲜,次子田明升倒是扛枪过了三八线。上甘岭反击战里,小伙子冲得猛,一条右腿留在了战场。回国后,他拄拐回乡种地,父亲不但没给安排工作,还提醒组织把抚恤金如数发到县里,“少一分都不行”。 1955年授衔临近,一份厚达十几页的“干部履历调查表”摆上总政办公桌。年限、职务、贡献,三栏对照下来,田维扬的名字稳稳落在“中将”格内。典礼那天,他和吴克华前后脚走上台。记者拍下两人握手的照片,后来被刊在《解放军画报》封三,题目叫《相逢笑谈旧战事》。 授衔制度严格而冷静,可军中也讲一点人情味。礼成之后,吴克华请田维扬去小灶桌,两人喝了几杯汾酒。席间吴克华半开玩笑:“当年塔山要是没你托底,我哪能这么顺。”“嗨,打仗是集体活。”田维扬摆摆手,却没再推辞那杯酒。 光阴走向晚年,战争留下的贯通伤、疟疾、风湿慢慢找上门。1977年春天,一场重感冒拖成了尿毒症。住进解放军总医院前,他只提一个要求:别惊动组织。弥留时,他让子女凑过来,轻声嘱咐:“要干干净净地活。”六月十二日清晨,生命指针静止在71岁。 他的葬礼简单,只按正军待遇行礼。程子华赶到灵堂,抚棺沉默良久。后来有人问起四纵与十一师的交集,老首长只说了一句:“账本里写得清楚。” 田维扬的故事,未必都是惊雷巨响,却处处见棱角。战场上他猛得像火,生活里他守着规矩;自己的待遇能往低里要,集体的利益却寸步不让。这样的人,在那个时代不少,但能把每一条原则都扛到生命尽头的,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