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资讯网

1991年,中国小伙赵泰来加入英国国籍。 没人知道,这个拿着英国护照的华人,正

1991年,中国小伙赵泰来加入英国国籍。 没人知道,这个拿着英国护照的华人,正开着辆破旧垃圾车穿梭在伦敦街头。 邻居们总见他往车上装“废品”,却不知那些裹着旧报纸的“垃圾”,是商周青铜鼎和唐宋古画,他正用最狼狈的方式,完成一个跨越百年的承诺。 赵泰来的人生像被人按了快进键。 15岁那年,父母经商时意外离世,爷爷受不了打击跟着走了,空荡荡的东莞老屋里,只剩他抱着一张全家福发呆。 一年后,香港的姨妈把他接走,餐桌上摆着银质刀叉,衣柜里挂着定制西装,姨妈却总在深夜教他认古董:“这汝窑开片要像蟹爪纹,那字画题跋得看印章真伪。” 那时他不懂,这些细碎的知识,会成后来最沉重的枷锁。 23岁生日那天,姨妈递给他一串黄铜钥匙。 伦敦近郊那座维多利亚式庄园,是曾外祖父伍延芳留下的。 这位清末驻英公使,当年在外交场上跟列强据理力争,背地里却把抢救的文物藏进地下室。 推开那扇雕花木门时,赵泰来被晃得睁不开眼,青铜器堆到天花板,书画卷轴从木箱里溢出来,蒙尘的瓷器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英国海关的文件堆在桌上,《1973年文物出口法》像道铁闸。 请专业物流公司?费用够买半座庄园。 找拍卖行变现?姨妈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带它们回家”。 赵泰来咬咬牙,把香港的房产卖了,又在伦敦郊区租了间仓库。 每天凌晨三点,他开着垃圾车去庄园,把文物裹进旧泡沫,混在真垃圾里运走。 有次邻居老太太问他:“小赵,你这捡垃圾能赚多少?”他笑着举举手里的铜爵:“说不定哪天捡着宝贝呢。” 那些年,他的银行账户余额没超过三位数。 青铜器太重,他自己打包时砸伤过脚趾;古画怕潮,他在仓库里囤了五十箱干燥剂。 有次海关抽查,泡沫箱被划开个口子,露出半幅《韩熙载夜宴图》的摹本,他心都提到嗓子眼,幸好关员摆摆手:“又是你捡的‘破烂’?赶紧拉走。” 20年里,这样的险遇发生过17次。 我觉得这种近乎偏执的坚持,早超越了普通的遗产继承,更像一场跟时间赛跑的接力赛,伍延芳藏,姨妈守,到他这里,该交棒了。 2005年,最后一批文物运抵广州。 六万件文物里,仅国家一级文物就有150件。 有人说他“走私文物”,博物馆的老专家却指着青铜器上的火漆印:“这是伍公使1900年在伦敦做的标记,当年若不藏起来,早被八国联军抢走了。” 如今广东省博物馆专门设了“赵泰来捐赠厅”,玻璃柜里的唐三彩马,鬃毛上还留着他当年用软布擦拭的痕迹。 前阵子去伦敦,我特意绕到那座庄园。 地下室的门锁早换了新的,门口停着辆现代垃圾车。 突然想起赵泰来接受采访时说的,当年最累的时候,他会摸出姨妈给的那枚清代玉佩贴在脸上,玉佩的温度能让他想起香港的夜晚,姨妈教他认古董的样子,像就在昨天。 而那些被他用垃圾车运回的文物,此刻正在故乡的展柜里,无声地讲着一个关于回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