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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里，貂皮大衣裹着的女子站在中间，左右搂着两位气质出众的女士，三人笑靥盈盈，可中间那位的眼神里，藏着压得住场面的稳。

这张拍于1930年的照片，见过的人都好奇，能让宋氏姐妹一左一右陪着的，到底是何方人物？

她不是靠家世撑场面的娇小姐，能有这份气场，全是在风浪里磨出来的，这背后的故事，得从她年少时说起。

于凤至打小就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她爹于文斗是吉林怀德的富商，人称“吉商泰斗”，思想不古板，五岁就送她进私塾，后来还让她考进奉天女子师范学校，成了当时少见的知识女性。

那年头，女子读书本就稀罕，她却不满足于诗词歌赋，总爱听父亲讲生意上的门道，看家里账册时眼神比账房先生还亮。

她和张学良的婚事，起初带着点传奇色彩，张作霖早年落难时受过于文斗恩惠，后来又听算命先生说于凤至是“凤命”，能旺夫家，便主动提亲。

1916年，19岁的于凤至嫁给15岁的张学良，婚礼在郑家屯吴俊升宅邸办得风风光光，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场利益联姻，连张学良起初都对这个大自己四岁的妻子没太多心思，可于凤至没抱怨过一句。

进了大帅府，于凤至才算真正开始练本事，张作霖的姨太太多达五六个，府里佣人上百，琐事繁杂得能让普通人头疼。

她却把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对长辈孝顺，对下人宽厚，连张作霖最挑剔的姨太都对她赞不绝口，最后索性把帅府的金银库钥匙交给她信任的佣人掌管。

她没把自己困在宅院里，看到家乡孩子没学上，就跟张学良商量，两次要到两万现大洋，在怀德老家建了新民小学，学生全免费入学，教师工资直接由东北边防司令部拨付。

后来又在沈阳创办同泽男女中学，每逢体育大会，她都掏自己的钱买奖品，亲自登台颁发，东北大学开课，她常去旁听，遇到不懂的就拉着教授问，一点没有少帅夫人的架子。

1928年张作霖遇袭去世，是于凤至第一个站出来稳住局面，她当着一众军政要员的面提出，先秘不发丧，一切等张学良从关外回来再定夺。

那段日子，她每天在府里照常打理事务，给张作霖的房间按时送饭菜，硬生生瞒过了日本人的眼线，为张学良顺利继位争取了时间。

后来张学良犹豫要不要处置野心勃勃的杨宇霆，也是她点醒一句，让张学良查清证据后果断行事，稳住了东北军的军心。

1930年的南京之行，成了她人生中最耀眼的时刻之一，那年中原大战正酣，张学良带着东北军入关支持蒋介石，战后受邀到南京受封。

于凤至作为少帅夫人陪同前往，就是在这时和宋美龄、宋霭龄结下了交情，照片里的貂皮大衣，是东北冬日的标配，穿在她身上不显得臃肿，反而衬得身姿挺拔。

有人说这张照片里她气场强，是沾了张学良的光，其实不然，那时辽西刚发过大水灾，三万灾民无家可归，是她牵头成立赈会，发行五万张赈灾奖券，硬是筹够了救灾款。

宋美龄见她不仅懂内务，还能办教育、搞赈灾，打心底里佩服，没多久就拉着她认了干亲，以姐妹相称，能让宋氏姐妹真心相待，靠的从来不是表面功夫。

西安事变后，张学良被软禁，于凤至二话不说就赶回来陪伴，那些年，他们辗转各地关押点，条件艰苦不说，张学良还常因失去自由而情绪低落。

她变着法儿开解，陪他读书，跟他讲孩子们的趣事，硬生生把他想自杀的念头压了下去，可命运偏要刁难，1940年她查出乳癌，必须去美国手术，夫妻二人这一别，就成了永诀。

没人想到，这个在帅府里养尊处优的夫人，到了美国能活得比男人还硬朗，刚做完三次大手术，她就拖着病体闯进了华尔街。

不懂股票就从头学，跟着美国友人詹森夫人请教，看报表看到深夜，没多久就摸透了门道，连美国朝野都震惊于这位中国夫人的本事，称她为“华尔街股神”。

她炒股赚的钱，一部分供三个孩子留学，一部分全投进了房地产，70年代旧金山股市低迷，她听友人建议转战洛杉矶，看中了吉尼斯乐园附近一片没人要的荒地，旁人都觉得她疯了，她却雇人修房种草，把荒地打理得井井有条。

后来凯斯尔旅游集团找上门，她熬到对方把价格涨到每坪3万美元才出手，一下就赚了一大笔。

她在好莱坞山顶买了两幢别墅，一栋自己住，另一栋按北京顺城王府的样式装修，就盼着张学良哪天能恢复自由，来这里安度晚年。

可这份期待，终究落了空，1964年，为了张学良的安全，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签字前跟张学良通电话，他说“我们永远是我们”，这句话她记了一辈子。

晚年的于凤至身边只有义子萧朝智陪着，女儿张闾瑛定居旧金山，因为婚事曾和她有过隔阂，来往不多，她还是每天看报纸，关注台湾的消息，把张学良的照片摆在床头。

1990年3月20日，93岁的她在洛杉矶去世，葬礼后女儿遵照遗嘱，在她墓旁留了一个空穴，墓碑上刻着张于凤至，连姓氏都跟了张学良的。

后来张学良恢复自由，却没能去洛杉矶看看那两幢别墅，最后和赵一荻葬在了夏威夷，那个空穴，成了于凤至一生的遗憾。

回头再看1930年那张照片，真正让她在宋氏姐妹身边不落下风的，从来不是颜值，也不是少帅夫人的身份，是她办教育时的热忱，是她赈灾时的果断，是她陪张学良受难时的坚韧，更是她在美国独自打拼时的倔强。

光明网——于凤至旅美的最后十年 2001-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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