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寒

提起侵华日军，很多人第一反应是那些说日语的"太君"。但在东北老一辈人的记忆里，有一群人比日本鬼子更让人胆寒。

他们穿日本军服，却说朝鲜话。他们没有枪，却用棒子打人。整整24万人，被日本征召入伍，踏上中国土地，成为侵华战争的帮凶。

老舍在《四世同堂》里写过一句话，"日本娘们的开路先锋是高丽棒子——高级的奴才。"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占了东北，但他们人手不够。你想想，偌大的东三省，一百多万平方公里，靠那点关东军怎么管得过来？

日本人想了个办法，从朝鲜调人。

当时的朝鲜已经被日本吞并了二十多年，朝鲜人是日本的"二等公民"。日本人不信任他们，不给他们发枪，但可以让他们干脏活、累活、得罪人的活。

于是大批朝鲜人被送到中国东北，当警察、当狱卒、当翻译、当监工。

这些人有个特点——比日本人还狠。

为什么？

日本人是主子，可以装装样子，偶尔施舍点"仁慈"收买人心。但朝鲜人是奴才，奴才想讨好主子，就得比主子还凶。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忠诚"。

东北老百姓给他们起了个外号——"二鬼子"。

还有一个更出名的称呼，叫"高丽棒子"。

这名字怎么来的？

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日本人不给朝鲜警察发武器，连根警棍都没有。这些人就从朝鲜妇女那里拿洗衣服的木棒当家伙，谁不顺眼，抡起棒子就打。

打人的时候，他们比日本人下手还重。

东北有些县城，驻扎的日本人不过十几个，却能把几万老百姓管得服服帖帖。靠的是什么？就是靠这帮朝鲜人当爪牙。

日本人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朝鲜人在外面抓人、打人、搜刮粮食。

脏活他们干，骂名他们背，日本人坐收渔利。

这就是殖民者的高明之处——让被压迫者去压迫另一群被压迫者，自己躲在后面当裁判。

很多人不知道，朝鲜人最初是没资格给日本当兵的。

1910年日本吞并朝鲜，朝鲜人虽然名义上成了"日本臣民"，但属于二等公民。当兵打仗这种"光荣"的事，轮不到他们。

转折点出现在1938年。

这一年，日本侵华战争打了一年多，兵源开始吃紧。光靠本土那点人口，既要维持太平洋战线，又要吞下中国这块大肥肉，根本不够用。

日本人把目光投向了朝鲜半岛。

那里有两千多万人口，都是现成的炮灰。

1938年2月，日本颁布了一个法令，叫"陆军特别志愿兵令"。

注意这个词——"志愿"。

名义上是自愿参军，实际上呢？

日本人在朝鲜搞了一套花样，谁家有青年不去报名，全家都要被"照顾"。邻里之间互相监视，谁要是敢说不想去，马上就有人举报。

所谓的"志愿"，不过是刀架在脖子上的"自愿"。

1941年，朝鲜人开始成批进入日本军队。

1943年，日本又搞了个"海军特别志愿兵制度"。

到了1944年，连"志愿"的遮羞布都不要了，直接全面征兵。

根据日本厚生省的统计，整个二战期间，朝鲜籍日军总数达到24万人。

其中两万多人战死。

这24万人被派到哪里去了？

主要是中国东北。

日本关东军长期驻扎在东北，号称"皇军之花"。但关东军的底层兵员里，混着大量朝鲜人。

比如关东军朝鲜混成旅团，参加过进攻马占山的江桥战役。

那是九一八事变后，中国军队第一次有组织地大规模抵抗日军。打头阵的日军里，就有朝鲜人的身影。

还有一支部队叫江原道大队，士兵全部来自朝鲜江原道，驻守在中苏边境。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这些朝鲜籍士兵又被调往南洋，跟着日本人去打美国。

从东北到南洋，从中国到太平洋，哪里需要炮灰，哪里就有朝鲜人的身影。

在所有朝鲜籍日军中，有一支部队特别臭名昭著。

它叫间岛特设队。

1938年9月成立，人数大约300人。士兵全部是朝鲜人，只有队长是日本人。

这支部队不打正面战场，专门干秘密活动——搜集情报、破坏交通、刺杀抗日人士。

它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围剿东北抗日联军。

当时的东北抗联，在杨靖宇、周保中、李兆麟等人的带领下，跟日本人打游击战。关东军调集重兵围剿，始终没能把抗联彻底消灭。

日本人发现，抗联能在深山老林里坚持那么久，靠的是老百姓的支持。

怎么切断这种联系？

日本人想到了朝鲜人。

间岛地区住着大量朝鲜移民，很多人会说朝鲜语，也会说汉语。让朝鲜人去渗透、去刺探，比日本人方便得多。

间岛特设队就是这么来的。

这帮人伪装成普通百姓，混进村子里套情报。谁家给抗联送过粮食，谁跟抗联有联系，他们摸得一清二楚。

摸清楚之后，日军就来"扫荡"。

整个村子被烧光，老百姓被杀光。

间岛特设队的手上，沾满了中国人和朝鲜抗日志士的鲜血。

你可能会问，朝鲜人里难道没有反抗日本的？

当然有。

东北抗联里，就有大量朝鲜籍战士。他们跟中国人并肩作战，一起在零下三四十度的雪地里跟日本人拼命。

有人选择当英雄，有人选择当帮凶。

同一个民族，命运却截然不同。

间岛特设队的人，选择了站在侵略者一边。他们用同胞的血，给自己换来了一点可怜的"优待"。

日本投降后，间岛特设队解散了。

成员大部分回了朝鲜半岛。

更讽刺的是，其中一些人后来加入了韩国军队。朝鲜战争爆发后，他们继续拿起武器，跟自己的同胞作战。

从给日本人当刽子手，到给美国人当马前卒。

有些人这辈子，就没站对过队。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那24万朝鲜籍日军，去了哪里？

一部分在战场上被打死了，两万多人。

一部分被苏联红军俘虏。

还有一部分，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朝鲜半岛。

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

148名朝鲜籍战犯被定罪，23人被判处死刑。

这个数字，跟24万人的总数比起来，九牛一毛。

绝大多数参与侵华的朝鲜籍日军，没有受到任何审判。

为什么？

因为战后的朝鲜半岛，很快被美苏分割，南北对立。

南边忙着反共，北边忙着建设，谁也顾不上清算那些给日本人当过帮凶的人。

更荒唐的是，有些朝鲜籍日军军官，战后摇身一变，成了韩国军队的骨干。

比如有个叫金锡源的，日本名字叫金山锡源。日据时期是日本陆军大佐，参加过侵华战争。

战后，他加入韩国军队，一路升到陆军中将。

还有白善烨，也是日据时期的朝鲜籍日军军官，后来成了韩国陆军的高级将领。

打中国人的时候是日本军官，打朝鲜人的时候是韩国将军。

这帮人的履历，拿出来一看，简直是笑话。

日本那边也一样。

靖国神社里，供奉着21000多名朝鲜籍日军的牌位。

日本人把他们当成"为天皇尽忠"的英灵，可这些人的手上，沾着中国人的血。

他们在中国当警察的时候，用棒子打过多少人？他们在间岛特设队的时候，害死过多少抗联战士？

这些账，到现在也没有算清楚。

为什么这段历史被遮蔽了这么久？

各方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日本不想提，因为这暴露了殖民统治的残酷。

韩国不想提，因为很多"国父级"人物履历不干净。

朝鲜不想提，因为这涉及到民族内部的分裂与创伤。

中国呢？

我们讲抗战史，重点放在日本侵略者身上，对这24万"二鬼子"，确实讲得不多。

但历史不会因为沉默而消失。

24万人参与侵华，这是铁打的事实。

有些韩国学者，至今还在为这段历史做研究、做反思。

南京大学历史系的黄普基教授，本人就是韩国人，专门研究"高丽棒子"这个词的来源。

他没有回避历史，而是正视它。

这才是一个学者应有的态度。

今天我们讲这段历史，不是为了挑起仇恨。

而是为了铭记。

那些在东北被棒子打过的老百姓，那些被间岛特设队出卖的抗联战士，那些死在"二鬼子"手里的无辜同胞——

他们不应该被遗忘。

历史的账本上，欠着这一笔。

参考资料：

新浪军事：《日关东军有三支外籍军团 主要从事间谍破坏活动》（2006年9月30日）

腾讯新闻·钩沉栏目：《侵华关东军中的三支外籍军团》（2024年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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