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漏风 我是上门女婿今天被岳母打了一耳光后,我带着2岁的孩子回到老家的第8天,我接到妻子的电话,说是很想我也很想孩子,让我回去。电话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握着手机的手直冒汗,听筒里还传来孩子咿咿呀呀叫“爸爸”的声音,心一下子就软了半截。 挂了电话我在院里蹲了半天,脚底的泥地都让我踩出个浅坑。孩子抱着我的腿要骑大马,小脸蛋冻得通红,鼻涕挂在鼻尖上。我把他架到脖子上,听见隔壁二婶在篱笆墙外跟我妈唠嗑:“强子媳妇刚才来打听你们娘俩呢,眼睛肿得跟桃似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揪着孩子的小手往屋里走。 夜里孩子发起低烧,脸蛋烧得通红,嘴里迷迷糊糊喊“妈妈抱”。我抱着他在炕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老房子四处漏风,窗纸呼嗒呼嗒响得人心烦。后半夜我实在扛不住,给村医打了电话,人家骑着摩托车顶着寒风来的,量完体温说:“孩子就是想家想的,换了地方不适应。” 第二天一早,我妈端着小米粥进来,瞅着我眼下的黑眼圈直叹气:“你媳妇天不亮就坐最早班大巴来了,这会儿在村头等着呢。”我手里的碗“哐当”磕在炕桌上,粥洒了一桌子。跑到村口时,看见妻子裹着我的旧棉袄蹲在路边,头发让风吹得像个草窝,脚边放着个保温桶。 “我给你带了豆腐脑,热乎着呢。”她说话时牙齿直打颤,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攒的私房钱,你拿着。我妈那边我已经说通了,以后她再不插手咱们家的事。”布包里的钱用皮筋扎着,一沓零钱裹着几张整钞,边角都磨得起毛了。 孩子从背后扑过来抱住她腿:“妈妈!”妻子蹲下去把孩子搂进怀里,羽绒服上的冰碴子蹭得孩子直缩脖子。我这才发现她棉鞋湿透了,裤脚还在滴水,原来她是踩着结了冰的泥路走来的。 “其实我妈昨天偷偷给我打电话了。”妻子抹了把脸,“她说那天打你是她不对,让我一定把你接回去,还说……还说要把她那个玉镯子给我,让我转送给你妈。”我想起岳母那个戴了半辈子的绿玉镯,过年时亲戚想借去戴戴她都没肯。 往回走的路上,孩子趴在我肩头睡着了。妻子从包里掏出个暖水袋塞我怀里:“我妈凌晨三点就起来给你煮茶叶蛋,说你最爱吃这个。”保温桶里的茶叶蛋还温乎着,蛋白上印着深深的花纹,跟岳母平时煮的一个样。路过镇上超市时,我拐进去买了袋红糖,上周听我妈说岳母这几天总头晕,老红糖泡姜茶能缓解些。 快到家门口时,远远看见岳母在院门口来回踱步,看见我们过来,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转身进屋端出一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路上冻坏了吧,快泡泡脚。”我看着她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刚上门那年,她偷偷往我行李箱塞了双新棉鞋,说是怕我在单位宿舍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