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白崇禧的女儿偷偷潜回大陆，在桂林小住了几天。临走时，她去旅馆前台结账，服务员却说：“白小姐，你的账不用结了！” 漓江的水静静流淌，象鼻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年初夏，一位中年女子提着简易行李箱走出桂林火车站。 她是白崇禧的三女儿白先慧，此刻正以化名踏上父亲魂牵梦萦的故土，距离白崇禧在台北病逝已整整二十年，这位曾指挥台儿庄战役的国民党陆军上将，临终前仍念叨着桂林的山水。 女儿此行的背包里装着相机和笔记本，她要替父亲把故乡的样貌带回海峡对岸。 白先慧的行程始于美国旧金山，她瞒着所有亲属，谎称去香港出差，真实目的地藏在衣袋深处，张泛黄的桂林地图，上面有父亲生前标注的老宅位置。 当飞机降落在启德机场时，她望着北方的天空出神，作为计算机工程师，她习惯理性分析风险：父亲名列战犯名单的现实，与大陆《告台湾同胞书》释放的善意形成矛盾命题。 最终促使她迈出这一步的，是年初在北京上映的《血战台儿庄》，这部展现白崇禧抗日功绩的影片，让她看到历史评价的转机。 桂林的街道比记忆中宽阔许多，白先慧按父亲老部属提供的地址，敲开榕湖畔的旧宅。 开门的九旬老妇正是李宗仁原配李秀文，两位将军夫人当年常在此喝茶话家常，得知来意，老人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回家就好。” 根据广西壮族自治区档案馆2001年解密的《桂系将领亲属接待纪要》，当时统战部门已掌握白先慧入境信息，但遵照“来去自由”原则未加干预。 最初三天，白先慧只在深夜探访童年旧地，中山中学的砖楼爬满青藤，府后街的米粉店飘着熟悉香气。 第四日清晨，她鼓起勇气走进白家祖宅旧址，如今已是机关宿舍，看门老人听出她的桂林口音，热情指点着当年的桂花树位置。 这份毫无戒备的乡情让她卸下心防，当天就搬进象山宾馆，用台属探亲专用通道登记化名。 接下去的日子，她的足迹遍布叠彩山、七星岩，在父亲指挥过城防演习的伏波山，她装了一小袋红土；于母亲常带她游玩的漓江浅滩，她捡了几块鹅卵石。 这些将要供奉在父亲墓前的故乡信物，后来成为两岸关系史的重要物证，现存于台北近代史研究所2019年设立的“迁台记忆”展厅。 离桂前夜发生意外插曲。当白先慧到前台结账时，经理轻轻推开押金单：“白小姐旅途辛苦，房费不必结了。”她瞬间脸色发白，行李中的胶卷记录着敏感画面。 服务员见状急忙解释：“白将军打过日本鬼子，桂林人都记得。”后来才知，宾馆负责人父亲曾是桂军士兵，台儿庄战役负伤时受过白崇禧特批的医药补助，这段渊源在桂林市志办2005年出版的《烽火桂军》口述史中有详细记载。 返程时在机场又遇温暖插曲，超重的漓江石本要课以重罚，地勤人员查看她夹在护照里的老照片后，默默贴上免罚标签。 当飞机冲破云层，舷窗外是父亲墓碑遥望的方向，白先慧不知道，这次探亲开创了国民党高级将领后代公开返乡的先例。 次年其弟白先勇循相同路线归来，在榕湖饭店举办的新书发布会上，他举起姐姐带回的漓江石：“这是跨过海峡的乡愁。” 这次隐秘旅程撬动着历史齿轮，1987年10月，台湾当局正式开放探亲，首月即有三千老兵取道香港返陆。 而在桂林象山宾馆，那间免单客房被赋予新名字“望乡阁”，如今成为台胞定点接待处。 当年白先慧采集红土的白公馆旧址，立着块不起眼的解说牌，上面刻着摘自她回忆录的句子：山水终有相逢日，故园不曾负归人。 信息来源： 《两岸关系大事记》 《白崇禧私人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