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在家失业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谁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让他去小区门口摆摊卖卤肉，说一个月轻轻松松的就能挣一万多块钱！ 我弟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当天就拉着我哥去批发市场转，买了个二手的小推车，还买了一堆卤料、肉品，回来就扎进厨房琢磨。我妈在旁边看着，又是心疼又是高兴，一会儿给他递水，一会儿帮他洗肉，嘴里念叨着“我儿子终于有正事干了”。 我弟在家窝了两个多月，每天不是刷手机就是对着天花板发呆，我妈背地里抹了好几回眼泪——谁也没想到，上周三傍晚，他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亮得像揣了两盏小灯。 “姐，我要去摆摊！”他嗓门大得差点掀翻屋顶，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说是小区群里“高人”指点的，卖卤肉，月入过万跟玩似的。 我妈端着刚热好的牛奶从厨房出来，手一抖，奶洒了半杯在地上，可她顾不上擦，拽着弟弟胳膊就往厨房走，“正好家里有口老砂锅，妈给你洗干净”——灶台上的洗洁精泡泡还没冲净，她已经开始翻箱倒柜找卤料方子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弟弟就拽着我哥往批发市场赶。 二手小推车锈迹斑斑，车轮转起来“吱呀”响，他却像捡到宝，拍着车斗说“以后这就是我的宝马”；卤料包堆在塑料袋里，八角桂皮的味儿混着肉腥味，老远就能闻见。 回家扎进厨房就没出来。 我妈搬个小马扎坐旁边，一会儿递块擦汗的毛巾，一会儿把切好的姜片往锅里扔，嘴里碎碎念：“火小点，别糊了”“盐够不够？妈尝尝”——其实她哪懂卤肉，不过是想多看儿子两眼，看他系着围裙在灶台前转悠，比窝在沙发上玩手机顺眼多了。 谁能想到呢？那个前阵子还对着招聘软件唉声叹气的大小伙子，现在盯着咕嘟冒泡的卤锅，眼睛里的光比灶火还亮。 当然，月入过万的话听听就好。 小推车刚推到小区门口时，半天没人问津，弟弟脸都红了；可妈妈每天准时送碗热汤过去，说“卖不完咱自己吃，妈爱吃你卤的鸡爪”——家人的底气，从来不是“一定成功”，而是“就算失败，家也是你的退路”。 他买二手推车时跟老板砍价，磨了半小时省了二十块，回来得意地跟我炫耀；其实我知道，他不是在乎那二十块，是想让妈知道，她儿子不是只会花钱的“闲人”——从那天起，厨房的灯亮到半夜，我妈却睡得比以前香多了。 现在他每天傍晚准时推车上街，卤味香飘半条街；至于挣没挣到一万，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个窝在沙发上的影子，变成了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变成了小区门口那个笑着招呼邻居的摊主。 如果你家也有个暂时“停摆”的孩子，别急着催他“赶紧找工作”，不如像我妈那样，递块毛巾，说句“妈陪你”——有时候，温暖比道理更有力量。 昨晚我起夜，看见厨房灯还亮着，弟弟在洗今天要用的肉，妈妈披着外套坐在旁边，手里织着毛衣，针脚歪歪扭扭，却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让人心里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