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枕头,湿了一片,眼睛还发涩,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梦里的事。窗外的风刮得老樟树叶子哗啦响,天是灰蒙蒙的,一看就知道要降温,这种天气最容易梦到以前的事。梦里我回了外婆家的老房子,还是那种带院子的平房,门口的月季开得正艳,外婆蹲在厨房门口择菜,围裙上沾了点面粉,见我进来就喊:“回来啦?粥刚煮好,再等十分钟就能吃。” 我摸了摸枕头,湿了一片,眼睛还发涩。 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敢仔细想梦里的事——外婆家的老平房,居然连砖缝里的蚂蚁都看得清清楚楚。 窗外的风刮得老樟树叶子哗啦响,天是灰蒙蒙的,不用看天气预报都知道,准是要降温了。 外婆走后第三个冬天,这样的天气总爱往梦里钻。 梦里我刚跨进院门,就闻见柴火灶烧粥的香味,混着院子里月季的甜,一下子把鼻子揪酸了。 梦里的老平房还是老样子,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比记忆里更艳,砖缝里的蚂蚁排着队搬家,连外婆围裙下摆沾着的面粉印子,都和那年我临走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外婆蹲在厨房门口择菜,蓝布围裙上沾着点面粉,八成是早上蒸了馒头。 她没回头,光听脚步声就喊:“回来啦?粥刚煮好,再等十分钟,给你卧个鸡蛋。” 我站在门口没动,明明是梦,怎么连她说话时围裙带子晃悠的弧度都那么真? 猛地睁眼,老樟树的影子在窗帘上晃,灶膛的火、粥的香,全没了。 你说人为什么会反复梦到同一个场景? 以前总以为是天气闹的,老房子门口也有棵樟树,一刮风就哗啦响,跟现在窗外的声音一模一样。 可那天整理外婆遗物,翻到她的旧围裙,上面那块面粉印子,和梦里的位置丝毫不差——原来不是天气记仇,是我心里总留着那个画面,怕日子久了,连她围裙上的面粉都记不清。 降温天+老樟树=外婆家的记忆开关,这是事实;潜意识里总在偷偷练习回忆,怕那些温暖被时间冲淡,这是藏在梦里的私心;所以每个这样的清晨,都像和外婆偷偷见了一面。 胃里好像真的暖起来,像刚喝完那碗没卧鸡蛋的白粥。 原来有些离开不是消失,是变成了藏在细节里的念想,比如降温天的风,比如围裙上的面粉。 今天下班路上买把青菜吧,回家煮碗白粥,盛在粗瓷碗里慢慢喝——就像外婆当年系着蓝布围裙,蹲在灶台边等我那样。 枕头角还潮乎乎的,但心里那片空落落的地方,好像被什么温温的东西填实了一点。 或许,是梦里那碗没喝到的粥,真的熬进了心里。
猜你喜欢
今天和姑娘去接哥哥放学,准备到学校的时候,可能因为人多,她仰起脸轻声说:“妈妈,
2025-12-22
寒凝燃爆
密树藏幽径,荒庭隐赤墙。花裙凝绿影,清眸映碧篁。风拂衣轻摆,叶沾襟薄凉。林
2025-12-24
思集共谈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