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一女子乘坐地铁,发现旁边一位男子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而且男子此刻正在闭目养神,于是女子主动靠上男子肩膀上休息,男子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醒,女子看到男子并没有介意,女子更主动牵男子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最后男子主动牵着女子的手。 地铁三号线上的肩膀 地铁刚过人民广场站,林晓雨的帆布鞋就被踩了第三下。她往座位里缩了缩,余光突然撞进旁边男人的领口里——浅灰色T恤,领口洗得有点发白,露出的锁骨窝里,落着一小片不知从哪飘来的杨絮。 “下一站南京东路,开左边门。”广播声里,男人轻轻靠向椅背,闭上眼睛。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她初中时养的那只白猫打盹的模样。 林晓雨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手机在牛仔裤兜里发烫,屏幕上还停留在闺蜜半小时前发的消息:“喜欢就上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她偷偷打量男人的手。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虎口处有道浅浅的疤,正随着地铁的颠簸,在膝盖上轻轻点着。这让她想起上周在咖啡馆,帮她捡回掉落文件的服务生,也是这样干净的手。 地铁突然猛晃了一下,林晓雨的手肘撞到扶手上。男人睁开眼,目光在她发红的胳膊上停了半秒,又闭了回去,只是这次没完全闭紧,留着条细缝。 “豁出去了。”她在心里默念,深吸一口气,肩膀悄悄往男人那边挪了挪。隔着两层布料,能感觉到他体温的热度,像春天晒过的棉被。 男人的睫毛颤了颤。林晓雨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正想退回来,他却往旁边又让了让,肩膀主动贴了过来。 “对不起啊。”她的声音比蚊子哼还小,手指抠着帆布包的带子,带子上的线头被扯出好长。 “没事。”男人的声音有点哑,像含着块薄荷糖,“站着累吧?我快下了。” 这话让林晓雨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她看见男人搭在膝盖上的手,手指微微蜷着,像只准备收起爪子的猫。地铁报站的声音响起时,她飞快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男人的手猛地缩了一下,又慢慢舒展开。林晓雨咬着嘴唇,干脆把整个手掌覆了上去。他的掌心有点潮,带着点地铁里特有的凉风的味道。 两人谁都没说话。地铁穿行在黑暗的隧道里,窗外的广告灯箱一闪而过,把他们交握的手照得忽明忽暗。林晓雨数着他虎口的疤痕,突然笑出了声——原来紧张的时候,不止她一个人会手心冒汗。 “你笑什么?”男人转过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我叫林晓雨。”她突然想起闺蜜说的,搭讪要先报名字。 男人愣了愣,突然反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手背:“陈默。”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响起时,陈默站起身,却没松开她的手。林晓雨被他牵着,像片被风吹着走的叶子,踉踉跄跄跟着挤出车厢。 站台上的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刘海。陈默抬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划过她的耳垂,烫得她心尖发颤。 “我在这附近上班。”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加个微信?下次请你喝奶茶,赔罪。” “赔什么罪?”林晓雨的手指在屏幕上敲着自己的微信号,突然反应过来,“明明是我先……” “是我先动的心。”陈默的笑在灯光下晃了晃,“从你盯着我虎口的疤开始。”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林晓雨的脸瞬间红透,转身想往楼梯口跑,却被他牢牢拉住。 “下周六有空吗?”他晃了晃手机,“我知道有家咖啡馆,手冲做得特别好。” 地铁又进站了,裹挟着一阵风,吹起林晓雨的衣角。她望着陈默眼里的光,突然想起闺蜜说的另一句话:“缘分这东西,就像地铁到站,错过了这班,谁知道下一班要等多久。” “有空。”她踮起脚尖,在他手心里轻轻捏了一下,“不过奶茶要加双份珍珠。” 陈默的笑声混着地铁进站的呼啸声传来,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林晓雨看着他被风吹起的衬衫下摆,突然觉得,那些关于勇敢的道理,从来都不是要你横冲直撞,而是在恰好的时机,敢伸出手,接住命运递来的那只温暖的手掌。 后来每次坐三号线经过南京东路站,林晓雨都会想起那个下午。阳光透过地铁的玻璃窗,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像给这场突如其来的邂逅,盖了个温暖的邮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