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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秋天,江西泰和一个小山村,15岁的张凤娥站在村口哭着送别13岁的“丈夫

1930年秋天,江西泰和一个小山村,15岁的张凤娥站在村口哭着送别13岁的“丈夫”易耀彩,他要去参军,她拉着他的袖口问:“你还回来吗?”少年低头说:“我活着回来,就给你盖瓦房。”这一走,是22年。

张凤娥是童养媳,小时候被易家抱来,喊着耀彩“弟弟”,两人像亲姐弟一样长大,1930年,土地革命闹得厉害,泰和成了红军和国民党对峙的前线。

村里天天有消息传来,谁家地被分了,谁家儿子当了红军,谁家又被杀了,张凤娥刚满15岁,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嫁进易家还不到一年,就碰上了全村的灾难。

易耀彩的舅舅在红军里,是红八军团的干部,那年八月,他悄悄带人回乡招兵,找到易耀彩,这个十三岁的孩子一口答应。

他说:“我去找舅舅,我要报仇。”原来,前些日子,国民党士兵进村搜人,说易家藏了红军,连夜把耀彩父母拖出去就地枪毙。

张凤娥藏在麦田里才躲过,那时候的她,一个人埋了两具尸体,磕磕绊绊抬进后山土坑里,用石头压上,哭到昏厥。

耀彩走的那天晚上,她给他包了两个煮鸡蛋,一只干巴巴的红薯,还有她手腕上的银镯,递给他,说:“你拿着当路费,别丢。”他说不丢,死也不丢。

从那以后,村里再没见过他。

张凤娥在村里活得像影子一样,她没改嫁,也没人敢来提亲,她说:“我男人出门了,他要回来。”没人信她,她就干脆不说。

她每天给公婆坟头添土、拔草、烧纸,几年后,田地被收走,她靠给人缝草鞋换粮,每缝一双鞋,她就在鞋底用细针绣个小字:“耀彩出征年”,她一共做了二十二双。后来人问她为什么不出门,她说:“我怕他回来看不到我。”

外头,易耀彩在湘江战役差点死掉,那一仗,红军死了几万人。他身边战友倒下一片,连舅舅都中了枪。

舅舅临死前塞给他一只牛皮带,说:“把它熬了喝,活下去。”他躲进山里,靠那锅带子汤熬了三天,才算喘口气,他说自己做梦都能听见舅舅说“回家”。

长征结束后,红军分散进山,后来北上抗日,1938年,易耀彩成了34团团长,指挥打鬼子,1944年,升任冀察军区参谋长,1953年,他成了海军干部,组织上安排他和卫生员范景阳结婚,那年,他回江西老家祭祖。

他一进村,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站在屋前,拿着一串草鞋,他愣住了。那女人把草鞋放地上,一双双排好,说:“你出征那年,我开始缝的。”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的旧银镯:“这是你给我的。”

村里人都围过来,说:“耀彩,凤娥没走,她等你回来。”他跪下了,嘴里喊着:“凤娥,对不住。”她不哭,就站着说:“你回来了,我放心了。”

范景阳在旁边听着,没说一句重话,她第二天回信给部队,说她愿意照顾凤娥,以后每月寄生活费,还让人帮凤娥搬进村里的砖房。

她说:“我们是一家人。”从那以后,张凤娥住在屋子里,依旧缝草鞋,不过不写字了。

易耀彩后来在青岛当政委,一直到1972年退休,病重那年,他对儿子说:“我死后,骨灰分两半,一半葬青岛,一半送回老家,陪你张妈。”

1996年,张凤娥病了,范景阳亲自来照顾,她坐在床边,拉着凤娥的手说:“你放心,我安排好了。”凤娥咽气那天,手里还拿着那只银镯。

她死后,村里人说:“她这一生,等来了人,也没争过名分。”范景阳坚持把她和易耀彩合葬,立碑写:“生未同寝,死同穴。”

这个故事,后来在修缮紫瑶山革命遗址时被人重新翻出,考古队在一间老宅的地基里发现了凤娥1930年写给耀彩的信,信纸已经发黄,但上面的字还清楚:“土豪分田,我不怕吃苦,只怕你不回来。”

几十年过去了,有人说她守旧,也有人说她痴情,但在那个烽火年代,一个没上过学、没出过门的女人,能把一个承诺等成一辈子,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