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内卷风暴来袭,职场大变天?打工人从“活着干”进阶“干着活”
“两会”刚结束,一波“反内卷”热潮就悄然席卷企业界。美的集团甩出“六条禁令”,明文规定下班后不准开会、不准搞形式主义加班;大疆创新更狠,晚上九点一到,HR三轮巡场赶人,灯都给你关了。
消息一出,社交平台上讨论度直接拉满,有人调侃“这是要逼我准点下班谈恋爱”,也有人质疑“回家还不是得干活,换汤不换药”。企业界突然集体“反内卷”,是真想让员工喘口气,还是另有算盘?
先看当前的从大背景。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直接把“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写进了文件,这可不是随便说说。早在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就提过要“破除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推动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落到实处,就是让各行各业别再盯着存量市场互相掐架,而是把目光放远,通过技术创新和高质量发展找出路。
市场监管总局最近还专门开了个会,把光伏、电商、汽车这些领域的龙头企业叫到一块,点名批评“同质化价格战”,要求大家别光想着降价抢市场,得在技术上拿出真本事。这种顶层设计,摆明了是要给企业划底线:再这么“卷”下去,谁都别想好过。
法律层面也在跟进,全国政协委员吕国泉在“两会”上提议修订《劳动法》,把双休制标准细化,把“隐性加班”这种灰色地带纳入监管。比如有些公司,表面不让加班,但微信群里半夜还在甩任务,员工敢不回?上面提到的美的集团的“六条禁令”其实就是在这种背景产生的。
企业这边,表面上“反内卷”是给员工减负,实际上肯定还是奔着效益和效率去的。这又和我们近些年经济结构的变化脱不开关系。过去几十年,中国经济靠“规模扩张”突飞猛进,但现在这套路不好使了。
过去“996”那套,说白了就是拿时间换产出,员工累得像陀螺,效益真就好了吗?像光伏、锂电池这些行业,前几年因为产能过剩,价格战打得昏天黑地,结果呢?利润薄得像纸片,企业活得战战兢兢。相反,少做一些无序的、无意义的内卷,把更多资源和精力集中到产品创新、服务升级一类的正事儿上,反而更有可能能激发员工和企业的活力。
比如著名的零售企业名创优品,他们把会议流程简化到极致。以前那种动不动就开一小时的会,现在一律砍到半小时以内,核心问题讲完就散,不许扯闲篇儿。公司内部还搞了个“会议计时器”,超时就自动报警,逼着大家直奔主题。
虽然不卷,但没耽误人家良好的发展势头,名创优品近些年在全球市场的扩张和业绩表现亮眼。2024年还被《财富》杂志评为“改变世界的企业”之一。这不恰恰说明不靠内卷,照样能闯出一片天吗?这不就是逼着管理层优化流程,从“时间消耗”转向“效率革命”吗?
而且减少无效工时、无意义生产,不仅能省钱省成本,还能让员工觉得“公司挺人性化”,归属感一上来,长期竞争力不就有了?妥妥双赢。
这波“反内卷”热潮,还折射出了社会“价值观”的变化。过去十几年,“996”几乎成了奋斗的代名词,谁加班多谁牛,谁敢早走谁就是不努力。可这几年,风向变了。过劳、抑郁症、甚至猝死,这些事儿一桩桩摆在眼前,谁还敢拿命去拼?尤其是Z世代这帮年轻人,价值观跟老一辈完全不一样。他们更在乎个人时间、心理健康,对职场压迫的容忍度低得不行。
网上有个段子挺火,说大疆的员工晒自己“被赶下班”的经历,底下评论全是“求职电话多少”。这说明啥?新一代劳动者的需求变了,企业再不改管理模式,人才早晚跑光。社会文化这边其实也在悄悄转向,从“以工作时长论贡献”的老观念,到“高效工作、品质生活”的新共识,这一步跨得不容易,但势在必行。
此外,“反内卷”背后也许还涉及另一个更大的社会命题。过去几年,“内卷”不光卷走了年轻人的时间,还卷走了他们对生活的期待。多少人因为加班到深夜,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结婚生子了。国家统计局2024年的数据显示,中国出生率已经连续多年下降,2023年新生儿数量跌破1000万大关,创了新低。
年轻人不是不想生,是真没时间没精力。反内卷这事儿,要是真能让更多人准点下班,那些还没结婚的,或许能多点时间去约会、谈恋爱,慢慢地把结婚生子提上日程;已经成家立业的,也能多陪陪孩子,少点“丧偶式育儿”的无奈。这不就是反内卷给个人带来的小确幸,为社会解决的大问题吗。长远看,反内卷对提升生育率、改善家庭关系,甚至缓解老龄化压力,都会产生潜移默化的积极作用。
不过,反内卷听着美好,落地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先说执行偏差。有些员工就挺担心,表面上“强制下班”了,但KPI压力没减,回家还不是得偷偷干?也就是说,光喊口号没用,劳动监察部门得跟上,把“离线休息权”这种东西写进执法清单,不然员工还是被变相压榨。
另外,行业差异也得考虑。比如制造业和互联网公司在工作时间上,就有很大不同。像美的有些生产线,12小时工作制是常态,强制下班可能直接影响生产;互联网行业倒是能弹性工作,但工作和生活的边界容易模糊,员工反而更累。政策得因地制宜,不能简单粗暴地一刀切。
当然,反内卷也不是万灵药,一旦不卷就能立马解决所有问题。但至少,它让大家开始重新思考:工作是为了啥?生活又该是什么样?过去我们总觉得,拼时间、拼命干,就能拼出个未来。可现在看来,拼来拼去,拼掉的可能是家庭的温度、社会的活力。反内卷,说白了,是在倒逼我们从“活着干”转向“干着活”,让生活有点人味儿,让社会有点温度。这步棋,走得值不值,时间会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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