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老板夫人遭员工勾引,结果夫死子丧,醒悟后为夫伸冤
天津法租界的德隆绸缎庄,是华北地区首屈一指的布业巨头。老板周世昌祖籍山东,年轻时带着两匹骡子闯荡天津,靠着倒卖江南丝绸起家。他为人精明又讲信誉,不到二十年,便将店铺从南市的小门脸扩成三层洋楼的豪华商号。1925年,德隆绸缎庄甚至拿下了北洋政府官员制服的独家供货权,一时风头无两。
周家的宅邸位于英租界剑桥道,是天津卫最早通电的私宅之一。夫人李玉兰出身天津八大家中的“李善人家”,自幼熟读诗书,嫁入周家后主持中馈,将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每逢周日,李玉兰会带着双胞胎儿子周明、周亮去老龙头教堂做礼拜,母子三人身着定制西装的身影,常被小报记者偷拍登报。
然而繁华之下,暗流早已涌动。账房先生陈文彬是周世昌的河北同乡,因写得一手好算盘被破格提拔。他表面谦恭,私下却对东家的财富垂涎三尺。某日清点库房时,陈文彬发现周世昌将一包金条藏进地窖夹层,这个秘密成了他野心的起点。
温柔计谋与裂痕初现李玉兰的孤独,成了陈文彬最好的突破口。周世昌忙于应酬,常夜宿南市酒楼,李玉兰独守空房时,总爱翻看《红楼梦》排遣寂寞。陈文彬投其所好,借着送账本的机会与她谈诗论画,甚至从劝业场买来新式留声机,教她跳华尔兹。“嫂夫人这样的才貌,放在西洋电影里也是顶好的女主角。”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和似有似无的触碰,让李玉兰渐渐乱了方寸。
1927年冬,周世昌在酒桌上中风的消息,撕开了阴谋的序幕。陈文彬连夜请来德国大夫,却在药方里混入微量砒霜。周世昌虽捡回一命,却落下左手颤抖的毛病,不得不将更多生意交给陈文彬打理。“掌柜的这是累出来的病,需得长期静养。”陈文彬当着李玉兰的面红了眼眶,转头却与药材商密会,订下十斤砒霜。
连环毒计与丧亲之痛1928年重阳节,周家饭桌上的蟹粉狮子头飘着诡异药香。陈文彬以“滋补药膳”为名,每日在汤羹中加入半钱砒霜。周世昌先是腹泻不止,接着牙龈溃烂,法租界医院的法国医生诊断为“水土不服”,开出的药方反而加速了毒素蔓延。临终前夜,周世昌抓着李玉兰的手断续道:“账本……地窖……”却再也说不出完整句子。
葬礼当天,陈文彬披麻戴孝跪在灵前,赚足围观百姓的称赞。谁也没注意,他悄悄将剩余砒霜倒进周家水井。半个月后,双胞胎儿子突发急症,租界医院里,陈文彬握着李玉兰的手哽咽:“嫂子放心,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治好孩子。”而病房的葡萄糖液里,正缓缓滴入致命毒药。
李玉兰在整理亡夫遗物时,发现了地窖夹层里的账本。泛黄的纸页上,周世昌用朱笔圈出二十处账目漏洞,最新批注墨迹未干:“文彬有异,速查。”她浑身发抖地翻开保险箱,祖传的翡翠扳指和五根金条不翼而飞,箱底却多了张当票——正是陈文彬典当赃物的凭证。
英租界巡捕房的玻璃窗外,暴雨倾盆。探长詹姆斯叼着雪茄,将毒物检测报告甩在桌上:“周太太,法医在你丈夫头发里检出超量砷元素,但按租界条例,必须有洋人目击者作证……”话音未落,陈文彬带着法国领事馆的秘书推门而入,“我证明周先生是饮酒过量致死”,秘书胸前勋章闪烁,堵死了最后一条司法通路。
舆论烽火与孤身搏命李玉兰变卖嫁妆换来八百大洋,全部砸向《大公报》头版。主笔张季鸾亲自执笔,标题触目惊心:《毒手伸向租界:孤儿寡母的血泪控诉》。报道详细列出周家井水检测报告、当铺老板证词,甚至刊登了陈文彬与日本药商密谈的偷拍照。次日天津卫沸腾,学生举着“严惩凶手”的横幅包围法租界公董局。
陈文彬的反击来得又快又毒。他在《庸报》发文污蔑李玉兰“私通马夫”,并雇地痞往周宅扔粪桶。最险恶的一招,是买通周家老仆散布谣言:“夫人早想改嫁,嫌老爷碍事!”李玉兰站在海河岸边,看着载满煤渣的货轮驶过,突然想起丈夫说过:“煤渣沉底,真相终会浮上来。”
跨国追捕与铁证如山英国侦探汤姆森的出现,让案情迎来转机。这个参加过布尔战争的老兵,从周家厨房搜出带毒药残渣的砂锅,又在陈文彬相好的妓女屋里找到半包砒霜。“看看商标吧,这是大阪制药厂的军用毒剂!”日租界警署的鉴定书,成了捅破阴谋的致命一刀。
1930年深秋,陈文彬在日清码头被捕。他正准备搭乘“长崎丸”逃往日本,行李箱里塞满金条和地契。海关打开他贴身携带的牛皮匣,里面赫然躺着周家祖传的翡翠扳指,内侧“周氏传家”的刻痕里,还沾着周世昌中毒咳出的血渍。
天津高等法院的公审席上,挤满了中外记者。李玉兰素衣麻鞋,当庭展示丈夫的带血账本、孩子的染毒襁褓,以及陈文彬与日本药商的密信。“他连孩子都不放过,只因怕将来有人继承家业!”旁听席上的啜泣声渐成怒潮,法警不得不拔枪维持秩序。
陈文彬的律师抛出最后杀招:“谁能证明砒霜不是周太太自己下的?” 此时法庭大门轰然洞开,消失三年的周家车夫闯进来,手里举着陈文彬亲笔写的投毒计划。“他逼我驾车运尸时,我偷藏了这张纸!”泛黄的宣纸上,连每次投毒剂量都写得清清楚楚。
血色因果1931年4月5日,陈文彬被绑赴刑场时,天津卫下起了桃花雪。七颗子弹穿透胸膛前,他突然狂笑:“你们真当我是主谋?法租界的皮埃尔先生,日清会社的山田经理……”话未说完,行刑队长抢先扣动扳机。次日,《益世报》头版留下大片空白,唯有一行小字:“相关调查遭外力中断”。
李玉兰在丈夫坟前烧完判决书,转身走进蓟县盘山尼姑庵。1937年7月,有香客看见她拦住过路的二十九军士兵,将周家祖宅地契塞进弹药箱。“这宅子地下埋着三千斤棉花,全浸了火油。”当月30日,日军占领周家宅院当指挥部,当夜莫名燃起大火,连烧三天三夜,恰似为二十年前的冤魂点燃了祭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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