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锈迹斑斑的老物件中,找回那个被遗忘的自己

大白树地 3天前 阅读数 3 #游戏

清晨六点,蒸锅中升腾而起的热气,缓缓地沿着玻璃窗,活泼地涌动起来。我伫立在灶台边,温柔地搓着面团,手指不经意间,沾染了一些面粉,于是给老伴发送消息道:“今日吃红糖开花馒头”。手机放置于窗台旁边,屏幕被水汽浸润,隐隐约约地,能够映射出窗外刚刚苏醒的梧桐树的形状。从退休到现在已经三年,我却在这极为普通的烟火气息里,深刻地领略到了生活最为宝贵的内涵。

上周收拾橱柜时,翻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掀开盖子,1987年的粮票,以及女儿幼儿园的剪纸,还有那褪色的老照片,层层叠叠地展现在眼前。我蹲在洒满阳光的瓷砖地上,看着相片里,那穿着的确良衬衫的自己,忽然就笑出了声—原来啊年轻时总是为评职称而焦虑的那个月霞,早就已然在时光之中悄悄地发生了蜕变。

如今擦拭着蒙尘的饼干模具,就如同在擦拭记忆那有些锐利的棱角。该珍藏的,收进樟木箱;该放手的,装进回收袋。没想到厨房竟变成了人生的陈列馆。

午后一向喜欢将那张旧藤椅,抱过来置于飘窗旁边,悠悠地打发时光。前几天在收拾书房的时候,从《汪曾祺散文集》中抖出了几片干瘪的桂花。书页之中,还保留着女儿高中阶段,用荧光笔留下的批注印记。此刻重新翻阅《人间草木》,猛然就理解了老先生所讲的“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窗台上的栀子花,刚刚购入不久,正缓缓地,舒展花蕊,书本里萦绕的墨香与花香彼此交织,迷糊之际,竟难以区分,是文字在轻轻诉说,还是花朵在默默低语。

茶柜最深处藏着福建老家寄来的老枞水仙。去年惊蛰那日,我和老伴突发奇想,抱着粗陶茶具去社区花园的石桌上煮茶。滚水冲开茶叶的瞬间,二十年未见的邻居张老师正巧经过,三人就着紫砂杯聊起她刚退休的舞蹈队。

如今那张石桌,成了我们的“露天茶寮”,常有银发身影,携着各色茶叶前来相聚。这里的“露天茶寮”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聚会场所,那些银发身影带着各种茶叶,轻松愉快地相聚在一起,氛围十分融洽。

有时是台湾的高山乌龙,有时是云南的古树普洱,茶汤在那阳光下缓缓地流转着,反倒比年轻时在酒桌上的那些应酬更加彰显出其真味。

前日暴雨,阳台的蓝雪花,被打得落了一地。我蹲着收拾残瓣之时,隔壁单元的小年轻快递员,探头问道:“阿姨您家纸箱能给我吗?”瞧他认真地叠着箱子的模样,不禁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冒雨给学生送教案的自己。如今虽已无需教案,但仍能在清晨,给独居的王奶奶送份热馒头,在茶香弥漫之中,听年轻妈妈们诉说育儿之惑。

当黄昏的颜色,慢慢地爬到窗台的时候,爱人在书房,临摹字帖,我则躺在沙发里,又一次翻看《我们仨》。茶几旁边,那把白瓷壶,正缓缓地散发着水仙花,的淡雅香气;与此同时厨房也逐渐地弥漫出红糖,的独特甜味。就在这时,我突然明白,退休不是生活的结束,而是换乘了一辆,节奏很慢的列车,让我们终于能从容地欣赏窗外的景色。那些被时光打磨过的片段,在安静的独处时刻,慢慢拼成了一幅完整的人生画卷—原来真正值得珍惜的岁月,恰恰藏在那些看似普通的日出日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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