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好声音跌落神坛》一档国民综艺的死亡解剖报告
2012年,浙江卫视推出了一档购买荷兰《The Voice》版权的综艺节目。
这档节目首季总决赛收视率达到6.1%,广告单价从15万/15秒飙升至116万。
转椅盲选成了全民热议的话题。
快递员张玮、农民工邹宏宇等草根选手通过这个舞台逆袭成功,打破了选秀只看颜值的潜规则。
那英和杨坤在节目中因为“32场演唱会”梗互动频繁,汪峰的“你的梦想是什么”也成为年度流行语。
为了制造悬念,节目组设计了导师椅背0.1秒延迟转向的环节,据说这是精心计算过的情绪操控术。
这档节目让浙江卫视单季度广告收入暴涨200%,还捧红了张碧晨、周深这样的顶流歌手。
好景不长,2016年灿星制作与荷兰Talpa公司因5.1亿版权费产生纠纷,被迫推出原创模式。
但这一改变却拉开了节目衰落的序幕。
第7季节目被曝有超过40%的选手是“回锅肉”,这让节目变成了《中国老熟人》。
2020年,某学员的父亲被曝向节目组支付300万“晋级保证金”,虽然官方否认,但公众的信任已经动摇。
一位离职导演透露,后期选人的标准变成了“三有”——有故事、有合约、有金主。
李玟曾怒斥赛制不公,这段9分钟的录音曝光后点击量破10亿,彻底击穿了公众对节目的信任。
随着时代的发展,用户日均刷短视频时长增至168分钟,而长综艺观看时长下降37%。
节目内容创新速度也明显跟不上观众的需求。
10年间,《中国好声音》仅进行了3次赛制迭代,而B站《说唱新世代》一季就开发了11种新赛制。
抖音推出的《为歌而赞》让观众直接投票决定选手去留,这种互动方式让传统电视单向输出模式显得过时。
网红歌手井胧靠一首《丢了你》在抖音获得2300万点赞,而单依纯即使在《好声音》夺冠,抖音粉丝也只有80万。
快手的《声声如夏花》直接签约30名音乐主播,完成了“生产-曝光-变现”的闭环。
这种模式对传统综艺构成了降维打击。
《好声音》的衰落并不是个例。
超女停办、快男消失、《歌手》退场,这些都表明电视选秀正在集体沉没。
商业化的过度介入让节目变得不再纯粹,某季《好声音》硬塞进7个冠名商,学员表演中途还要插播“导师喝牛奶”的画面。
政策的变化也让这类节目面临更多限制。
广电“限娘令”“限选秀令”接连出台,偶像养成类节目死亡率高达100%。
00后用户对“导师转身”“PK晋级”的审美疲劳度达到73%。
音乐学院的顶尖学生更倾向于优先签约MCN机构,留给电视选秀的只剩下一些“次级股”。
一位投资人形容现在做长综艺就像在泰坦尼克号上抢修游泳池。
尽管如此,新的爆款综艺仍在不断涌现。
《乐队的夏天》《戏剧新生活》等节目以全新的方式吸引观众。
《说唱新世代》用“万物皆可说唱”解构宏大叙事,爱奇艺AI剪辑系统让《萌探》单期能产出800条短视频切片。
腾讯视频重启《舞台2023》时,海报上写着:“这里没有导师,只有见证者。”
这表明节目组试图摆脱传统选秀的套路,探索新的可能性。
《中国好声音》的陨落本质上是一场权力结构的战争。
电视时代的中心化造星机制已经被算法时代的分布式生态取代。
当每个人都能在直播间开演唱会,当一首歌的爆红不再需要导师转身,传统综艺只能与旧秩序告别。
有网友在李玟录音事件下评论说:“我们愤怒的不是黑幕,而是他们连戏都懒得好好演了。”
这档曾经改变中国综艺史的节目,最终死于对观众智商的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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