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司团建那次,我终于和暗恋一年多的老板欧林在一起了。本以为幸福就此开启,后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局。
欧林虽已离过婚,但成熟男人的魅力丝毫不减。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私下里,他对我都颇为照顾。
下午抵达团建地点,当天并无安排。大家安置好行李后,女同事们都聚在财务牟姐的房间。大家一边分享着零食水果,讨论着这几天的行程,一边八卦起来。
话题无非是打趣谁和谁般配,猜测谁喜欢谁,又不喜欢谁。
牟姐成熟稳重,在公司就像温暖的大姐,大家都很喜欢她。
听我们聊这些,牟姐给我们讲了一个据说来自泰国的爱情降头,称其十分灵验。
要取对方一件佩戴已久、对方很在意的贴身物品,这样能沾染对方的气息与情感。
再剪下自己一缕头发,缠在那物品上,寓意着青丝缠,情丝绕。
然后现剥一条蛇的蛇皮,虽不用亲自动手,但剥蛇皮时要在一旁看着,同时念着对方的名字。
最后用蛇皮把这些东西全部裹起来,因为蛇主欲,主魅惑。
弄好后,最好贴身带着;要是害怕,放在枕头底下或者床底下也行,不过效果会差一些。
而且这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见光。
牟姐还特意强调:「感情本就有些私密想法见不得光,这爱情降头也是如此,一旦见光就会失效。」
我们听牟姐说得头头是道,细节清晰,都笑着问她有没有试过。
牟姐推了推眼镜,目光带着光看向我:「试过,很灵。」
不知为何,我看着她的眼睛,竟莫名心动。
晚上大家出去吃宵夜,欧林身为老板,亲自为我们端食物、倒饮料。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牟姐说的爱情降头。
许是我走神了,欧林给我递饮料时,我没接稳,一大杯饮料全洒在他手上。
当时大家都很开心,他也没太在意,只是脱下外套、摘下腕表,递给离他最近的我,说去洗个手就好。
他还笑着对我说:「出来玩,我不是老板。温彬,这外套你帮我送去洗。」
他这是怕我尴尬,给我找台阶下。
我看着欧林的笑容,心又猛地一紧。
同事们打趣说欧林成熟体贴,还说了很多其他的话,我都没听进去,只是捏着欧林的腕表,想着牟姐说的爱情降头。
我进公司一年多了,欧林和我出过三次差。
我曾装醉,搂着他不放手,撒酒疯让他陪我睡;
有一次半夜穿着特意买的睡衣,去他房间借充电器;
还有一次假装家里出事伤心,求安慰抱着他胳膊,在他怀里靠了好久。
可他每次都很绅士地把握着分寸,没有半点越界,甚至拒绝得很有风度,不让我难堪。
越是这样,我就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最近他都不和我一起出差了,上次有个大客户要求老板面谈签字,谈明年的合作计划,他都借口忙,不愿和我一起去。
或许,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不再给我机会。
我握着这块欧林戴了一年多的腕表,心想:就算这爱情降头真假难辨,试试又何妨。
如果不试,欧林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于是趁欧林还没回来要回腕表,我借口帮他送洗外套,不顾同事挽留,提前离开了。
我问出租车司机,找到了一家能吃蛇羹的饭店。在厕所里,我剪下自己一缕头发,顺着腕表的表带一圈圈缠紧。
我选了一条蛇,不要蛇肉,只要蛇皮。
就像牟姐说的,我特意到后厨,看着厨子把蛇皮一点点剥下来,心里不停念着欧林的名字。
其实我很怕蛇,大一的时候,学校让我去给学长收拾宿舍,一开门就看到一条蛇,吓得我半年都做噩梦,看到弯曲的绳子都紧张。
可现在,为了这不知真假的爱情降头,我竟亲眼看着人剥蛇皮。
或许是太紧张、害怕了,厨子把剥好的蛇皮递给我时,因为太滑,我差点没接住。
最后,我心跳如鼓地躲在饭店厕所,用蛇皮把缠好头发的腕表裹好。
我不敢看蛇皮上斑斓的纹路,眯着眼睛凭着记忆裹着,手上一边是滑腻微黏的蛇皮内侧,一边是粗糙带鳞的外侧。
裹好后,我用头绳扎紧,再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黑色饰品布袋,扎紧系带。
怕被人闻到异味,我还喷了很多香水。
打车回酒店的路上,我把欧林的外套送到了旁边的干洗店。
绕了这么一大圈,回到酒店时已经半夜,吃夜宵的同事早散了,牟姐她们发了好多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都应付过去了。
可当我回到酒店,却看到欧林站在我房间门口抽烟。
他三十六岁了,长期健身,有着当下流行的叔圈气质。
没穿外套,袖子被饮料打湿了一点,半挽到手肘处,他靠着门框,低头抽烟。
袅袅烟雾中,他的脸都有些缥缈。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夹着烟的手弹了弹,走到垃圾桶旁掐灭了烟。
他嗓子有点哑地问:「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单身女性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别乱跑。」
然后眼神闪烁,卷着半湿的袖子说:「我见你没回来,来看看,回来了就好。」
他是老板,团建期间员工的安全他得负责。
我瞬间紧张起来,却还是紧紧捂着包,说一时没找到干洗店。
他微微点头,却没有走。
两人站在门口有些尴尬,欧林几次抬眼看我,明明掐了烟,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雾气。
过了许久,欧林又开口:「你看到我的表了吗?」
我顿时又紧张起来,捏着包,慌乱地说:「不见了吗?你确定给我了吗?要不我再找找,看在不在我包里!」
「嗯,进房找吧。」欧林慢慢走过来,靠着房门,示意我开门。
我感觉他修长健硕的身体靠近,紧张得说不出话,怕隔壁同事听到,连忙打开了门。
自然是找不到的,我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努力把施了降头的布包往包的角落里塞,看着欧林,想说可能落在饭店了。
可他一直坐在床上,沉着地看着我,见我着急。
他先帮我把倒在床上的东西一件件捡起来递给我,然后越坐越近。
我本能地伸手接住,递着递着,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他眼神迷茫地看着我说:「今晚你不在,我一直在找你。」
「我……」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心跳都快出来了。
欧林慢慢低头,仔细打量我:「没看到你,我就一直在想你。」
我心头一喜,猛地抬头看他。
当晚欧林就留在了我房间,我们几乎一夜没睡,直到凌晨才眯了一会。
走廊外传来同事走动的声音,欧林好像瞬间惊醒。
他先是迷茫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见他这样,心瞬间紧绷起来。
还没等我想好,是装柔弱让他负责,还是主动大方表示没关系,或是换个人设。
就见欧林直接起身,快速套上衣服,语气冰冷地说:「这件事我会给你个说法,团建期间先别说出去。」
然后拿着衣服,确认外面没人后,急匆匆地走了。
我不知道他为何转变如此之大,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地发酸。
我搂着被子坐起来,身体酸痛不已,这时传来牟姐敲门的声音,叫我下去吃早餐。
我胡乱应了一声,伸手拿衣服时,发现装着降头物品的布袋子不知何时被踢到了窗帘下面。
或许昨晚包里东西没收拾好,一时冲动甩出去了。
这会系绳的布袋半开着,晨光正好照了进去。
我想起牟姐说的,这东西不能见光,见光就不灵了!
再对比欧林昨晚和今早的反差,我什么都没想,冲过去扯紧布袋子,死死捂在胸口。
我不知道爱情降头是不是真的,但还是在房间里把装着降头物品的布袋收拾好,又喷了些香水。想到欧林昨晚的热情和今早的冷漠,我实在受不了这种落差,强忍着对蛇皮的恐惧,按照牟姐说的贴身带着。
我匆匆梳洗,化了个淡妆去吃早餐。
欧林已经洗完澡,正和男同事们一边吃早餐一边爽朗地谈论着,旁边的女同事被逗得花枝乱颤。
我一进去,牟姐就远远地朝我招手,可欧林却低头,好像没看到我。
我拿早餐时,特意给欧林拿了他最喜欢的奶黄包,放在他面前,他却借口吃饱了,递给旁边的男同事,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那种疏离和冷落让我心里一阵阵地发紧,早餐也吃得没滋没味。
牟姐见我有心事,好心安慰了我几句。
第一天团建玩得很疯,还有体能项目。我昨晚几乎没睡,浑身酸软,有两次摔倒在地,旁边同事都关心地扶我,欧林却冷漠地转过头,还招呼照顾我的同事去玩。
晚餐时,我主动坐在欧林身边,他居然换了位置,刻意离我远了些。
同事们都看出不对劲,不解地看着我们,我越发难堪。
晚上,我拿回送洗的外套,送到欧林门口敲门,他一直没开。
我知道他在房间里,打电话他不接,发信息他只回了一句:挂门上。
问他丢了怎么办,他就没再回。
他比前段时间出差回来还冷漠。
可明明昨晚他看我的眼神,难道是假的吗?
我摸着口袋里的布袋,心想:难道真的是爱情降头见光失效了?
我拎着袋子在他房门口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把衣服挂在门上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斜对面的房门打开了,牟姐握着手机出来,好像要去拿外卖。
她看到我很诧异,对着电话让人家把外卖放在前台,朝我笑道:「找欧总?」
我指了指挂在门上的衣服,她笑着说:「我叫了夜宵,一起吃点啊。」
我本不想吃夜宵,但一想到昨晚欧林和我激情的样子,再对比今天的冷漠,我越发觉得爱情降头可能是真的。
我忙进了牟姐的房间,夜宵是前台送上来的,我都没注意吃的是什么,只觉得味道不错。
我东拉西扯说了一堆话后,紧张地问牟姐:「如果爱情降头见光了,怎么办?」
「见光死呗,还能怎么办。」牟姐喝了口汤,想了想又说:「如果只是东西见光,倒有补救办法;如果这件事见光,就没救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怎么,问这么仔细,你想对谁下降头啊?」
「就是好奇。」我不敢和她对视,嘟囔着问:「那东西见光怎么补救?」
牟姐沉吟了一会说:「用血供奉。降头靠的是坚定的意念,如果东西不小心见了光失效了,每晚睡前扎手指放三滴血在上面,每滴一滴就念着那人的名字,想着那人,只要意念坚定,还能见效。」
我觉得方法挺简单,默默记了下来,匆匆吃完夜宵准备回房时,问她:「牟姐,你怎么对这降头这么了解啊?」
「我不光了解爱情降头,其他降头我也懂。不然,姐这些年能这么顺风顺水吗。」牟姐抽着纸巾擦嘴,朝我轻笑,「有些东西,你们年轻人不信,其实很灵验,等你们到了一定年纪,遇到无能为力的事,就知道了。」
我已经相信爱情降头了,当下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我掏出贴身带了一天的布袋,小心解开。
裹了一天,蛇皮沾着香水,散发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因为是顺着表带裹的,看上去就像一条蛇盘在布袋里。
我看了一会,强忍着恐惧和紧张,烧了壶开水,把胸针烫了烫,扎破手指,将血滴在蛇皮上。
每滴一滴,我就唤一声「欧林」的名字。
鲜红的血落在斑斓发干的蛇皮上,好像立马被吸了进去。
我做完这些,心跳如鼓,不敢细看,连忙用布袋重新包好,又从行李箱里找了个香料袋一起塞进去。
我心想,如果降头是真的,补救能成功,我这辈子带着这个东西也愿意。
我真的爱欧林,会对他很好,会很爱很爱他……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虚,我捧着那东西胡思乱想了很久,后背都湿了。
正想着这么大的东西怎么贴身带着,就听到敲门声。
不急不缓,有规律地时不时敲两下。
我吓得一激灵,穿着睡衣也没法揣兜里,想起牟姐说放枕头下面也行,连忙塞到枕头下面。
又怕被发现,把枕头下面的床单揭起来,放在枕头和床单中间,整理好后才去门口看。
却见欧林头发还微湿,斜靠着门,烦躁地抽着烟,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敲着门。
想到他早上的烦躁和今天的冷漠,我心头一紧,心酸涌上心头。
我瞥了一眼放着降头物品的枕头,看着猫眼外欧林烦躁的样子,突然不敢开门了。
我怕一开门,他就冷漠或厌恶地和我谈昨晚的事。
门外的欧林好像更急了,两口就把烟吸完,把烟头丢进垃圾桶。
他站在门口,敲门越来越急促,还按着门铃。
他那架势,就像上门算账一样。
我越来越紧张,再敲下去,旁边的同事怕都要开门看了。
我安慰自己,反正被他睡了,他也不吃亏,大不了他不想和我纠缠,让我离职,我再想办法。
安慰了自己好一会,我才拉开门。
一开门,欧林抬头,紧皱眉头,死死盯着我。
我心都快跳出来了,喘着粗气看着他。
他却一把把我推进房间,反脚勾着门,重重地关上。
睡前我看着欧林好看的眉眼,兴奋得全身酸软,却舍不得睡。
欧林把我抱在怀里,亲了亲我的眼睛,疲惫却满足地说:「睡吧。」
然后搂着我,在我颈窝里蹭了蹭。
我感受着他的亲昵,心越发激动。
我瞥了一眼欧林枕着的枕头,心想这爱情降头真灵。
可一想到昨天欧林醒来后的反差,我又不敢睡,睁着眼睛看着他的脸。
但终究还是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尽是欧林冷漠的脸。
我几次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动静,我连忙睁开眼。
一睁眼就看到欧林的笑脸,他声音沙哑,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醒了?我先回去换衣服,在楼下等你,你换好衣服下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满心兴奋。
他好像恋恋不舍,说要走却又舍不得。
最后又匆忙折腾了一番,他吻了吻我,带着一身汗急急地走了。
我一身薄汗地躺在床上,过了很久,确定这是真的后,伸手摸了摸枕头床单下面的布袋子。
我心头狂喜:原来真的这么灵验!
于是我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又往裹着的蛇皮上滴了三滴血。
明明两晚没睡好,可我依旧精神奕奕,兴奋极了。
我下去吃早餐时,欧林远远地朝我挥手,还帮我拿了酸奶和我爱吃的虾饺。
团建接下来的几天,欧林几乎和我寸步不离,潜水、漂流、坐观光车,他都紧跟着我。
公司的女同事们似乎看出了什么,每次看到我们站在一起都偷笑。
晚上,欧林洗完澡,趁同事不注意就会到我房间来。
我每天早上等欧林走后,都会在蛇皮上滴血。
或许滴得多了,那斑斓的蛇皮看上去也不恐怖了,甚至感觉很可爱。
团建回公司那天早上,欧林抱着我,不停地亲我:「回公司,我们就公开关系,结婚吧。」
欧林没有老板架子,团建就是花钱让大家吃喝玩乐,没有搞公司文化和开会工作,很成功。
回去时,公司同事里除了我和欧林没公开关系,还多了两对情侣。
大家都玩得很尽兴,我更是满足。
为了让大家调整状态,欧林给大家放了一天假。
他直接到我家待了一整天。
正式上班后,我每天精心打扮,时刻等着欧林在同事面前公布我们的关系。
欧林虽然年纪大,但形象气质好,身材保养得也不错,绅士又多金,公司很多适婚女同事对他有好感,只是没我大胆。
还有几个单身女客户,对欧林印象也很好。
如果不早点宣示主权,怕被别人抢走。
书名【爱情降头灵】,内容来自 「纸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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