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版小红帽的诡异探外婆之旅

1 母亲不知从何处寻来一顶鲜红的帽子，不由分说地缝在了我的头上。 就在我愣神之际，眼前浮现出一行字：【她就是小红帽啊，等会儿去给外婆送东西会被狼吃掉的。】 【这可是《格林童话》里最惊悚的一篇了。】 我正感到困惑，母亲突然按住我的肩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乖女儿，外婆生病了，你去替我看看她吧。」 话音未落，她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 这让我更加疑惑。 从我记事起，母亲和外婆的关系就势同水火。 她常在背后咒骂：「这老不死的怎么还不咽气！」 记得有一次外婆摔断了腿，动弹不得。 母亲却任由她躺在满是污秽的床上，痛苦呻吟。 最后还是邻居实在看不下去，才过来帮忙照顾。 外婆康复后心灰意冷，搬到了另一个村子的木屋独自生活。 从此，母女俩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宝贝，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去？」 我回过神来，掂了掂手中的蛋糕。 母亲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这其中必有蹊跷。 见我迟迟未动，母亲的笑容逐渐消失，眉头紧锁。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脸上。 「你这贱蹄子也不听我的话了？」 我被打得头晕目眩，脸上火辣辣的疼。 平日里挨打惯了，我咬紧牙关不敢出声。 她再次扬起手，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然而这次，她却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咱们都被外婆骗了。」 「以前是妈妈的错，没能和她好好相处。」 「现在她生病了，你去看望一下，她最疼你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肯定会原谅妈妈的。」 「帮帮妈妈好不好？」 说到这儿，她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乖女儿，到时候咱俩就有好日子过了。」 2 我拎着蛋糕出门。 前往外婆家的路上要经过一片茂密的森林。 很容易迷路。 【哎呀，小红帽出门了。】 【离她被野狼撕成碎片不远了，真可怜啊。】 【可我记得故事里写的是，她被狼吃下后，猎人划开了狼肚子又把她放出来了，最后还活着，应该没事吧。】 【回复楼上：那是童话故事美化的，谁被野兽吃了还能活着？】 眼前又飘过几行文字。 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我虽然不太理解，但也不由冷笑出声。 狼？ 把我撕碎？ 把我吃掉？ 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们这些从小生活在农庄里的孩子，经常和野狼打交道。 最会训狼了。 被狼咬死的，恐怕不是我。 书名【小红帽探谜】，内容来自 「纸糊」。3 到达外婆家时，已经是晚上了。 一轮圆月高悬天际，洒下惨白的光芒。 外婆的小木屋孤零零地矗立在月光下。 「外婆，开门，我是小红帽！」 母亲很讨厌我，出生时并没有给我取名字。 只管我叫「贱蹄子」。 后来长大了，邻居们见我喜欢戴红色帽子，就称呼我为「小红帽」。 咯吱，咯吱。 一阵风吹来。 破旧的木门因为没锁而被吹开。 屋里很黑，借着月光，我将煤油灯点亮。 「小红帽，你来了啊。」 忽然，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 外婆坐在摇篮上背对着我，头发似乎比三年前更白了。 「妈妈让我来看你。」我把蛋糕放在桌上，「还带了蛋糕。」 外婆缓缓转过身来。 我一时间愣住了。 她的脸比记忆中要圆润许多，皱纹也少了些。 最奇怪的是那双总是充满慈爱的眼睛，此刻却闪着诡异的光。 「孩子，过来。」她招手。 我点点头，走近。 这时，眼前又闪过几行文字。 【小红帽别过去啊！这是狼假扮的外婆！】 【过去就会被吃下！】 狼……假扮……人？ 脚步不由顿了顿。 穿堂风再次吹过，一股奇怪的味道从外婆身上飘来。 不是老人身上常有的药味，而是带有腥臭的生肉味。 眼前文字继续：【狼已经把外婆吃了，小红帽快跑！】 【下一个就是你！】 我盯了眼外婆肚子。 圆滚滚的凸出来，像吃撑了一样。 「外婆？」我忍住颤抖，叫了声。 「孩子，怎么了？」 她摇动椅子，慢悠悠回复。 不对！ 我猛地摇头，将眼前文字甩开。 狼怎么可能会说话！ 狼怎么可能假扮成人！ 我不知道这些文字是什么？ 似乎是某个童话故事的内容？ 里面的主角跟我一样叫「小红帽」。 可，这不是童话。 我是现实世界的小红帽！ 4 确定外婆不是狼假扮的后，我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正巧瞥见厨房里挂了半扇猪肉。 刚刚的腥臭味，应该是从那儿飘来的。 还有外婆肚子。 正常老年人都会有赘肉。 大一些很正常。 果然，人在极度恐慌状态下，会有很多荒唐的想法。 杯弓蛇影罢了。 「孩子，怎么在那儿发呆啊，三年没见了快过来外婆仔细瞧瞧。」 我立马凑了过去。 到了跟前，又有些手足无措。 我从小和外婆关系很好，只是妈妈怨恨外婆，连带着也不让我亲近。 否则就是一顿毒打。 「哎呀，我的小红帽又长高了，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她伸手摸了摸我头。 「快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我想替外婆整理下凌乱的衣领，可听到这句话时手却顿了下。 外婆搬出来后，我天天吃不饱饭，严重营养不良，瘦得跟豆芽菜一样，更别提长高了。 「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她衣领翻正。 看来真是关系生疏了，外婆也说起了客套话。 感叹之余，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妈妈神神秘秘在我耳边说的话： 「你从小跟你外婆亲，可她完全没把你当自家人，不然明知道我会虐待你，搬家时怎么没把你也带走？」 「小时候你挨打，她嘴上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可哪次又挺身而出护住你了？」 「还有那件事，不仅骗了我，也骗了你。」 「哈哈，你要是哪天知道了，恐怕恨不得立马杀死她。」 妈妈嘴里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 还有外婆…… 我看着她带着笑意，眯起的眼睛。 真的只是表面功夫，虚情假意吗？ 书名【小红帽探谜】，内容来自 「纸糊」。5 厨房里吹壶发出鸣笛声。 水开了。 外婆该喝药了。 妈妈说外婆感染了风寒。 老年人最是危险，稍不注意就会留下病根子。 我将药泡好，递给外婆。 似乎是太烫了，她小小抿了一口后，就放在了桌上。 「等会儿再喝。」 只是。 外婆伸手时，我看到她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像被什么抓了一样。 「外婆，你手怎么了？」我指了指伤口，担心道。 「哦，这个啊……」她快速将手抽回，脸上划过丝不自然。 转瞬即逝又笑了笑：「前几天收拾阁楼的时候，被老鼠抓的。」 我盯着她的脸。 记忆里，外婆最怕老鼠了。 而且家里再乱，也不会主动去收拾。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接，外婆轻咳两声，又端起药喝了起来。 不对劲。 我沉思片刻，稳住心神。 让自己保持冷静。 等外婆喝完药后，我把妈妈送来的蛋糕推出来。 拆开层层丝带和包装。 「外婆，药太苦了，喝完了来吃点甜食吧。」 说完，便切了一小块。 外婆见此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嘴里喃喃道：「还是乖孙女儿贴心。」 她张大嘴巴，等我喂她。 我拿勺子的手微微颤抖，蛋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外婆……」 我记得她从不吃甜食的！ 恍惚间，眼前又出现文字。 【咋回事，故事里外婆不是狼假扮的吗？】 【怎么脱离情节了？】 【难不成，不是狼假扮的……而是人假扮的！？】 6 是谁在假扮外婆？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浮现后，整个人浑身发冷。 一股恐惧感，从后背升起蔓延到四肢。 「乖孙女，怎么这么不小心，快重新给外婆切一块。」 她笑起来眼角褶子堆在一起，嘴巴大张格外瘆人。 「外婆……」我慢慢后退，「你还记得我生日是哪天吗？」 她笑容僵住了，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当然记得了，下个月的十五号。」 我继续问道：「那我小时候最喜欢吃什么？」 她犹豫了下，像是思考：「你最爱吃南瓜饼，每到丰收时总要眼巴巴地求我给你做。」 小时候外婆一到夏末就会做很多南瓜饼。 妈妈以为她爱吃甜食，因此让我来送蛋糕。 其实不是的。 爱吃甜食的是我。 外婆是在偷偷给我做。 这是属于我们俩的秘密。 眼前人，就是我外婆。 「乖孙女，你问我这些问题做什么啊？」 「难不成怀疑外婆是别人假扮的？」 我笑笑，撒谎说想考验她有没有忘记我。 只是…… 心里还是有疑问。 我重新切了块蛋糕递给外婆：「你以前不是不吃甜食吗？」 外婆脸上露出些许尴尬。 伸手来抱住我：「三年没见乖孙女了，我不想扫你的兴。」 泪水浸湿眼眶，我一把扑进她怀里。 外婆对我这么好，我刚刚还怀疑她。 真是不应该。 7 我在外婆怀里。 她就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一下又一下。 我沉溺在温柔乡中。 忽然，她的手停了。 「乖孙女，外婆老糊涂了，有些事不太记得住，想问问你。」 「外婆，你说。」我趴在她胸口，静静听着。 「我有个宝贝箱子，不知道放在哪儿了，怎么都找不到。」 宝贝箱子？ 我从来没听说过啊。 外婆穷苦一生，有什么宝贝？ 见我不说话，外婆又问：「那我一般藏东西，会往哪里藏？」 这次，她语气里多了几分急促。 连同声音，都在颤抖。 书名【小红帽探谜】，内容来自 「纸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