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贝林:一个轮椅少年的史诗级告别》
那天,两个平静克制的中年人,打开了儿子生前最爱玩的游戏——魔兽世界。
他们想给儿子写封告别信。
只是想告别而已。
没料到,一封信发出,回信如雪崩般袭来,接连不断,从荷兰、丹麦、挪威、英国……甚至来自一些他们连国旗都认不全的地方。
那一刻,他们意识到,他们的儿子——马茨,并非“只在家静静坐着”的普通男孩。
他是——“伊贝林”。
魔兽世界里一个拥有传奇地位的角色。
一个被上百位陌生人铭记、收藏、缅怀的“老朋友”。
伊贝林,魔兽世界中的一名侦探,一名剑客,一名贵族。现实中的马茨,则是一个被病魔囚禁在轮椅上的少年。
他的病,叫“杜氏肌营养不良症”,一种慢慢让你全身肌肉退化,直到连心脏都撑不住的病。
残忍的是,这种病无法治愈。唯一能做的,是等它把你一点点“拿走”。
但伊贝林——却在虚拟世界里活出了常人无法复制的一生。
他总在游戏里“健步如飞”,疯狂奔跑30分钟,像是在替现实里的自己讨一个“自由的权利”。
他选的是大块头角色,酒量惊人,话也多得要命。
那些他不能用身体完成的拥抱、奔跑、战斗,他全都在艾泽拉斯的山川湖泊间尽情上演。
有一次,他在艾尔文森林晒太阳,突然一个女孩调皮地“顺手牵走”了他的帽子。
于是,打打闹闹、你追我赶,感情像刷经验一样,升级得飞快。
可没多久,女孩消失了。
像一个突然掉线的NPC,一整个冬天都没上线。
原来,她父母因为她“玩物丧志”,直接拔掉了她的电源,也拔掉了她的快乐。
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但奇迹,在圣诞节后悄然降临。
她父母收到了这样一封信:
“亲爱的罗弗斯夫妇,您可能不认识我,我是您女儿在游戏中的朋友……请给她一点理解,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勇敢,正直,比我们都更懂得真诚。”
署名:伊贝林。
那年圣诞节,他们在艾尔文森林再次重逢,拥抱良久。女孩说:“别动,我要画下这一刻。”
那幅画,马茨一直贴在床头。
他知道,虚拟世界,也能种出真感情。
丹麦的一个母亲说,她儿子自闭四年,从不让人靠近。
伊贝林说:“让他上线,我请他打副本。”
他们并肩作战,过关斩将。男孩第一次主动和别人击掌,甚至学会了聊天。
游戏结束,母亲上线,他们在像素里拥抱。
那一刻,母亲哭了。她儿子,在游戏里完成了现实里三年都做不到的事。
还有人失恋,有人离婚,有人焦虑,有人孤独……他们都来到伊贝林开的“私家侦探社”,倾诉人生中的疑难杂症。
“他不只是上线陪你打怪,他连你看过的电影都会记得问一句:‘你喜欢结局吗?’”
有人说:“他比现实里的朋友还朋友。”
17岁的马茨越来越虚弱,连专门定制的键盘都够不着了。
他变得烦躁,情绪爆炸,有时候甚至语出伤人。
熟悉他的朋友,开始不敢认他。
人群分裂成“伊贝林到底还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的两派。
而那个最早和他成为朋友的丹麦母亲,始终不肯放弃。
她问他:“你是去医院度假吗?”
屏幕那头,沉默了整整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说了十个“不是”,然后只留一句“晚安”,下线。
后来,他终于坦白:
“我只有手指能动了,我快不行了。但求你,别可怜我。”
再后来,他真的没有再上线。
直到那封信,从他父母的账号发出。
所有人都回来了,星光公会的人,从世界各地赶来,为他写诗,为他建碑。
他一直没有见面的心仪女孩,也来了。
她第一次出国,是为了他。
在丹麦,他的棺材被她亲手抬起。
她才知道,他那么轻。
可在游戏里,他是个大块头,是扛得住所有人悲伤的那个角色。
棺材上,盖着的是星光公会的旗帜。
一个虚拟公会,为一个现实中的少年,送上最高的荣耀。
在魔兽世界的水晶湖,所有人排成一列,为他举行告别仪式。
屏幕渲染出的水光,在那天,看起来像烛光,也像泪光。
马茨曾说:
“真正的冒险,是让别人的星空更明亮。”
他做到了。
他让自闭症的孩子拥抱母亲,让抑郁的女孩重返艾尔文森林,让父母们开始相信——游戏不是洪水猛兽,而是孩子世界里的一盏灯。
他们原本以为,儿子一生会与友情、爱情无缘。
结果却发现:
他爱过、被爱过、改变过别人,也被无数人铭记。
比起“一个重病少年”,他更像是用微弱光亮照亮整个社群的“星星”。
每年春天,魔兽世界的星光社群都会在水晶湖边默哀。
新人总会问:“这是为了谁?”
老玩家会微笑着说:
“这是为了一个叫伊贝林的朋友。他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活得比谁都闪耀。”
如果你也曾在深夜打开过游戏,或在现实中难以呼吸时,借着一块屏幕苟延残喘。
那你一定懂——
有些人,即使离线,也从未离开。
他只是换了个姿势,躺在艾尔文森林的草地上,自由地奔跑,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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