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法军仍然穿着红裤子，这主要源于关键是一战前的30多年里法军没有和哪个像样的对手打过一场恶战。像英军在第一次布尔战争里也是维持传统穿红色军装，结果被布尔人的毛瑟枪打老实了。（于是第1次布尔战争结束后英军换装卡其色军装） 说起一战初期法国军队的红裤子，这事儿确实挺有意思，也挺让人唏嘘。法国人当时还坚持穿这种鲜艳的玩意儿上战场，主要因为他们军队的传统根深蒂固，加上从普法战争结束后的1871年到1914年，这三十多年里，法军基本没碰上过什么势均力敌的对手。那些年头，法国主要忙着在非洲和亚洲搞殖民扩张，对手多是装备落后的当地武装力量，仗打得相对轻松，没感受到现代火力下的压力。所以，军队高层和议会就没觉得有必要大改制服，红裤子就这么一直穿下来了。 红裤子的来头得追溯到19世纪早期。1829年左右，法国国王查理十世下令军队用红色染裤子，主要为了救济西南部的茜草种植业。那时候红色染料价格大跌，政府就想通过军需采购拉一把经济。结果这一穿，就成了法国军队的标志。拿破仑时代，法军是蓝上衣白裤子，看起来挺精神，但后来红裤子配蓝上衣就固定了。红白蓝正好是法国国旗颜色，穿上显得爱国心满满。到了20世纪初，其他欧洲国家军队都开始换成土色或灰绿色的迷彩服，能更好地融入战场环境，可法国人还觉得红裤子代表国家精神，不能轻易扔掉。 法国军队的保守派特别多，他们担心换成隐蔽色的制服，士兵就会更爱趴着躲藏，而不是冲锋陷阵。法国军方当时推崇进攻主义，觉得士兵得勇敢向前，红裤子正好让大家没法藏身，必须硬拼。这套思路在殖民战场上还行得通，因为对手火力弱，法军能靠人数和组织压过去。但在欧洲本土，对上德国那种工业化军队，就完全不一样了。从1871年普法战争输掉后，法国军队主要参与的冲突是殖民战争，比如在马达加斯加、突尼斯、摩洛哥和越南的行动。这些仗多是小规模镇压，法军用的是老战术，没遇到过机枪阵地或密集炮火的考验。相比之下，德国军队通过普法战争学到不少，还在内部演习中不断更新战术。法国人这三十多年太平日子过惯了，军队改革步子迈得慢，制服问题就是典型例子。 1911年，法国军方其实试过改制服。时任战争部长的阿道夫·梅西米推动了一个方案，提出用一种叫木犀草绿色的布料做新军装。这种颜色在野外隐蔽效果不错，跟当时英国和德国的军服差不多。经过实地测试，证明能减少士兵暴露的风险。梅西米这个人有实战背景，早年当过军官，在殖民地打过仗，知道制服的重要性。他上台后就想推动现代化，包括增加黑人部队补充兵力。但议会里保守势力大，很多人反对。特别是前战争部长欧仁·埃蒂安，他是殖民派系头头，影响力不小。埃蒂安多次在议会发言，强调红裤子是法国身份的象征，不能动摇。结果，提案一上议会，就被否决了。埃蒂安的保守态度直接导致改革失败，他没看到这种坚持会带来多大代价。 英国军队的经历正好是个反例。19世纪末，英国人还穿红上衣上战场，那叫红衫军，看起来威风，但实战一试就露馅了。第一次布尔战争发生在1880到1881年，南非的布尔人用毛瑟步枪从远处狙击，英国士兵的红衣在平原上太显眼，成了活靶子。布尔人装备现代步枪，射程远精度高，英国人冲锋时损失惨重。那场战争英国输了，之后他们赶紧反思。战争结束没多久，英国军队就开始在印度部队试用卡其色制服。这种颜色是尘土黄，在干燥地带跟环境融为一体。效果好后，逐步推广到全军。到第二次布尔战争时，英国人已经全换卡其色了，避免了先前那种被动挨打的局面。英国人通过实战学乖了，法国人却没这个机会，因为他们那些年没打过类似硬仗。 一战爆发后，法国军队的红裤子问题就彻底暴露了。1914年8月，法军按照计划17进攻德国边境，士兵穿红裤子蓝上衣，头戴凯皮帽，在开阔地带前进。德国人用机枪和炮火迎击，法军伤亡率高得惊人。第一周就损失好几万人，红裤子在绿地和森林里太扎眼，士兵根本没法有效掩护。军方高层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到1914年12月，开始紧急换装。新的制服叫地平线蓝，是一种蓝灰色，在雾气和泥土环境中隐蔽性强得多。士兵们逐步领到新衣服，旧的红裤子退役了。但初期那几个月的高伤亡，已经让法国付出巨大代价。梅西米在1914年战争爆发前又短暂当过战争部长，负责动员工作，后来他回归军职，指挥作战直到一战结束。埃蒂安在一战期间影响力减弱，只短暂履职，没看到军队全面变革就于1921年去世了。 法国军队的这个教训，其实反映了当时欧洲军事思维的转变。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火器技术飞速发展，机枪、速射炮让传统冲锋变得自杀式。但法国人因为缺乏欧洲级别的实战检验，坚持老一套。英国通过布尔战争及时调整，德国通过内部训练和普法经验保持领先。法国殖民战争的胜利，反而让他们忽略了潜在风险。红裤子不只是服装问题，更是军队心态的体现：重传统，轻实用。战后，法国军队吸取教训，制服和战术都现代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