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的一天晚上，经历了丈夫无数次殴打后，著名歌唱家关牧村再也忍无可忍，看着躲在墙角发抖着眼泪的儿子，毅然决然决定离婚。 关牧村出生在河南新乡劳动桥南头那个超级有名的李家大院，那地方青灰色的瓦当和西洋雕花窗户搭配得特别好看，整个建筑群由六个大院、240间房组成，是中西合璧的风格。 这可是她外公李俊甫留下的宝贝。 她外公以前做进出口生意，在中原商界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曾经连着一条街的店铺都是他的，后来还当上了新乡师范学院的第一任校长。 现在这老宅子已经是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了，砖缝里好像还藏着关牧村小时候唱歌跑来跑去的回声呢。 不过那时候她清脆的歌声肯定想不到，三十多年后会在另一间屋子里，被瓷器碎裂的声音给粗暴地打断了。 1990年的这个晚上，窗外的路灯像结了冰，冷光直直地戳在地板上。 关牧村后背贴着卧室冰凉的墙壁，脸上还留着清晰的红印，右手刚摸到床头那枚首届中国金唱片奖奖杯，就被客厅里传来的怒吼惊得缩回手。 那是她1989年刚拿到的荣誉，舞台上观众为《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响起的掌声还在耳畔。 现实里却只剩丈夫王星军的咆哮：“你就知道唱歌！连办展览的钱都拿不出，这个家要你有什么用！” 她咬着下唇没敢应声，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 三天前刚结束《唐风宋韵》的录制，她特意给儿子带了套迷你版的汉服头饰，此刻那头饰却掉在墙角，和缩成一团的儿子挤在一起。 才几岁的孩子双手死死拽着衣角，眼泪把浅蓝色的衣料浸出一小片深色，看见妈妈望过来，抖着嗓子挤出一句“妈，我们走吧”，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刮走。 这不是第一次了。 七年前拍《海上升明月》时认识的王星军，那时总带着温和的笑，可自从她1988年被授予一级演员职称后，这份温和就变成了刺人的嫉妒。 起初是在朋友聚会上当众数落她“不顾家”，后来变成摔门而去的冷暴力，直到拳头第一次落在她身上。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去年在南开大学研究生院历史系读明清曲研究时，导师还夸她“能在史料里找到平和”，可每次看到儿子稚嫩的脸，她都把离婚协议书藏进了书柜最底层。 客厅里又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关牧村猛地站起身。 她几步跨到墙角，蹲下来轻轻握住儿子冰凉的小手，那只刚在中央音乐学院深造时练过无数次音阶的手，此刻却在不住发抖。 “妈妈带你走。”她声音不高，却像在舞台上唱到最高音般坚定。 推开卧室门时，王星军正阴着脸坐在沙发上，她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进厨房找了个布包，把儿子的几件换洗衣物和那枚金唱片奖杯塞了进去。 反锁卧室门的瞬间，她听见儿子小声问：“妈妈，我们还能回来吗？”关牧村摸着孩子的头，望向窗外胡同口的灯光，忽然想起李家大院里那架老钢琴，外公曾教她弹过《茉莉花》。 她摇摇头，把儿子往怀里紧了紧：“咱们去朋友家，那里有能让你安心睡觉的暖灯。” 那个晚上她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清晨带着布包走出家门时，朝阳正照在路边的杨树上，像极了老宅里那些洒满阳光的早晨。 只是这一次，她要带着儿子，唱着属于她们的新歌谣重新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