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开吧”说完那晚,他从背后抱住我:“傻丫头,谁说我要留在这里?”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吴娇娇每天早上睁开眼,先撞进眼底的,是李猛睡得四仰八叉的脸。男人眉头舒展,嘴角还挂着点傻笑,不知梦见了什么好事。
她伸手戳戳他鼓起来的腮帮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心里头就跟揣了颗棉花糖似的,软乎乎的。
这事儿说起来跟做梦没两样。她一个南方姑娘,放着家里的糖水铺子和唠嗑的小姐妹不要,愣是跟着李猛跑到河南来。
身边人都说她疯了,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追着爱情跑。可吴娇娇总觉得,这辈子能遇上李猛,大抵就是老天爷写好的缘分。

起初那阵子,日子甜得能齁出蜜来。
李猛嘴笨,不会说什么情话,却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天早上醒来,先凑过来啄她一口,然后傻呵呵地说:“这是今天的初吻,独家限定,概不外售。”吴娇娇被他逗得直笑,窝在他怀里不肯起来,连窗外的风都透着甜。
那时候,他们眼里的彼此,浑身都发着光。就算挤在出租屋里,啃着五块钱的煎饼果子,也觉得未来满是希望。
可爱情这东西,就跟超市里的临期酸奶似的,保质期短得让人猝不及防。
日子一天天滑过去,褪去了热恋的滤镜,露出来的全是鸡毛蒜皮的现实。
李猛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每天跑断腿,业绩却不上不下;吴娇娇找了个文员的活儿,每天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挣得刚够自己花。未来像蒙着一层雾,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曾经被吴娇娇当成宝贝的“每日初吻”,渐渐没了踪影。
两个人每天被闹钟催着起床,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非要拖到最后一分钟,才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洗漱的水声哗哗响,谁也没空跟谁搭话。桌上的牛奶是昨晚在超市打折抢的,一人揣一盒,趿着鞋就往公交站冲。
忙碌的白天像上了发条,两个人各忙各的,微信聊天框里只有干巴巴的“吃了吗”“下班没”。
晚上回到家,吴娇娇累得像摊烂泥,只想往沙发上一瘫,连手指头都不想动。李猛倒是勤快,挎着个布袋子就往楼下超市跑,回来时手里拎着猪肉和一把蔫哒哒的青菜。他以前是个连泡面都煮不明白的主儿,为了吴娇娇,硬是学着系围裙做饭。
厨房叮叮当当地响了两个小时,油烟呛得人直咳嗽。
最后端上桌的两菜一汤,卖相实在不敢恭维。青菜炒得发黄,肉片炖得咬不动,那碗西红柿鸡蛋汤,盐放多了,咸得人直皱眉。
“要不……我们点外卖吧?”吴娇娇戳着碗里的青菜,实在难以下咽。
李猛的脸有点红,挠了挠头:“点一份吧,这些我凑活着吃……”
吴娇娇没说话。她知道李猛的心思,一是舍不得自己的劳动成果,二是打小在农村长大,爹妈都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主儿,让他把好好的饭菜倒垃圾桶,比割他的肉还疼。

于是那天晚上,出现了挺滑稽的一幕。
李猛就着半瓶二锅头,吭哧吭哧地扒着饭,眉头皱成个川字;吴娇娇端着碗,就着一杯白开水,硬着头皮往下咽。窗外的路灯昏黄,屋里的空气静悄悄的,只有筷子碰碗的叮当声。
第二天,李猛没再进厨房。他默默点开外卖软件,点了吴娇娇爱吃的糖醋里脊和蒜蓉娃娃菜。
可外卖这东西,吃个新鲜还行,连着吃几天,再精致的菜也没了味道。吴娇娇嚼着嘴里的里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是味儿。
委屈这东西,就跟水里的泡泡似的,憋着憋着,就越积越多。
吴娇娇在这个城市没什么朋友,同事们都是点头之交,下班了各回各家,谁也不掺和谁的生活。李猛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可两个人待久了,话好像也说完了。
有时候李猛加班,或者跟同事出去聚餐,吴娇娇就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屋子不大,却空旷得吓人。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听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头空落落的。
下班挤公交的时候,这种孤独感尤其强烈。

车厢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操着一口河南方言的大爷大妈在唠嗑,讨论着菜市场的白菜又涨了价,谁家的小子娶了媳妇。
吴娇娇缩在角落,听着那些陌生的腔调,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高楼和马路,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这座城市修了那么多路,盖了那么多楼,热闹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
想家的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想起爸妈做的糖水,想起小姐妹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日子,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怕被别人看见,她赶紧别过脸,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任由眼泪砸在裤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那天晚上,吴娇娇实在憋得慌,想去吃顿火锅,暖暖身子,也暖暖心里的凉。
她给李猛打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划拳声和哄笑声,李猛的声音被淹没在里面,含糊不清地说:“娇娇啊,我这边应酬呢,晚点回去找你。”

挂了电话,吴娇娇心里的那点期待,碎得稀里哗啦。
算了,他有人陪,我也不能亏待自己。
她一个人下了公交,拐进路边一家小火锅店。店里人不多,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桌子菜。锅底咕嘟咕嘟地冒泡,红油翻滚,热气熏得人眼睛发酸。
她掏出手机,刷到一条帖子,说孤独分十个等级,一个人吃火锅排第五级。
吴娇娇看着那条帖子,突然就红了眼眶。
明明不是什么多难过的事,可眼泪就是不听话,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老板娘是个胖乎乎的大姐,操着一口地道的河南话,端着一壶菊花茶走过来:“闺女,咋嘞?是不是辣着了?”
吴娇娇赶紧抹抹脸,挤出个笑:“嗯,太辣了,呛着了。”
老板娘也没多问,放下菊花茶,又塞给她一包纸巾,絮絮叨叨地说:“这菊花败火,多喝点。一个人吃火锅也挺好,自在!”
大姐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热乎劲儿,像冬天里的一碗热粥,熨帖了吴娇娇那颗发凉的心。她突然觉得,这座陌生的城市,好像也没那么冷。

吃完火锅,吴娇娇慢悠悠地往家走。掏出手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调成了静音。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消息,看得她心头一颤——52个未接来电,66个微信语音,还有数不清的消息,全是李猛发来的。
“娇娇,你去哪了?”
“看到消息回我一下,急死我了。”
“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别吓我啊。”
吴娇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蹲在路边,捂着嘴哭得肩膀直抖。
为了你,我来到这座举目无亲的城;李猛啊李猛,总算你没负我。
第53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吴娇娇吸了吸鼻子,按下了接听键。
“喂!娇娇!你在哪?你没事吧?”李猛的声音带着哭腔,像连珠炮似的,语速快得吓人,“我这边应酬刚散,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都快疯了,正到处找你呢!”
他说了半天,才发现电话那头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猛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小心翼翼的慌张:“娇娇,你说话啊,你在哪?我去接你。”
路灯的光洒在吴娇娇身上,她看着远处匆匆跑来的身影,心里的委屈和思念,一下子涌了上来。
李猛跑得气喘吁吁,看到蹲在路边的吴娇娇,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冲过去,一把抱住她,声音哽咽:“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两个人就抱着对方,在路边哭得像个孩子。

吴娇娇伏在他肩头,哭得抽抽搭搭:“我想家,我想我爸妈,我想回家……”
那天晚上,他们躺在床的两侧,中间隔着半尺的距离,谁也没说话。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被子上,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后半夜,李猛悄悄挪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吴娇娇。她的头发还是那么丝滑柔顺,像他第一次见她时那样。
吴娇娇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哽咽:“李猛,我爱你。我这辈子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跑到这么远的城市。可我高估了自己,我融不进这里,我待得不快乐。”
她顿了顿,眼泪打湿了枕头:“如果以后我们结婚了,还要留在这儿,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真正开心的。对不起,我们……分开吧。”
空气静了几秒,李猛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坚定得像一块石头:“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他顿了顿,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你肯为我奔赴一座陌生的城,我为什么不能陪你回你的家乡?”
“在哪儿过日子不是过?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吴娇娇猛地转过身,撞进李猛的眼睛里。那双眼睛里,满是认真,满是爱意,像盛满了星光。
窗外,黎明的曙光正一点点撕破黑暗,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微凉的气息,却不再让人觉得寒冷。
原来啊,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奔赴,而是两个人的互相迁就。那些为爱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都会在某个清晨,被一句“我陪你”悄悄抚平。
所谓人间值得,从不是找一座完美的城,而是寻一个愿意为你,把他乡变故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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