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2年，嘉靖服下道士送来的“仙药”，临幸端妃，一番云雨过后，他意犹未尽地睡着了。哪料想，半夜时分，16名宫女摸进房间，干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 坤宁宫偏殿的铜漏刚过三更，杨金英攥着手里的黄绫布，指节捏得发白。她身后跟着十五个宫女，有的手里攥着打结的绳套，有的怀里藏着磨尖的银钗，鞋底子在青砖地上蹭出细碎的声响，像一群被逼到墙角的小兽。 “端妃宫里的小太监刚去巡夜了，”为首的苏川药压低声音，发梢还沾着从御花园翻墙时蹭到的槐树叶，“香炉里的安神香还没烧完，他断不会醒。” 她们掀起绣着鸾鸟的帷帐时，嘉靖正侧躺着打酣。道士说那“仙药”能让人睡得沉，此刻倒成了这群宫女唯一的底气。杨金英咬着牙把黄绫套在嘉靖脖子上，另外四个宫女立刻扑上去按住他的胳膊和腿——她们都见过这双手签下的廷杖诏，也见过被拖出紫禁城的宫女尸体，此刻掌心的汗混着恨意，把布料攥得发皱。 “使劲！”杨金英往后一拽，绳套却突然滑了。原来慌乱中打了个死结，越拽越松。嘉靖被勒得闷哼一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手脚开始挣扎。 旁边的姚淑翠急了，掏出银钗就往他腿上扎。可她平时只拿过绣花针，此刻手抖得厉害，针尖在龙袍上戳出几个小洞，根本没伤到皮肉。宫女们顿时慌了神，有人想往门外跑，被苏川药一把拽回来：“现在跑？诛九族的罪！” 混乱中，有个叫张金莲的小宫女突然瘫坐在地上。她看着嘉靖瞪圆的眼睛，想起上次给贵妃梳头慢了半刻，被掌事太监打得半个月起不了床——可那疼，哪有凌迟处死可怕？她趁人不注意，连鞋都没穿就往坤宁宫跑，要去给皇后报信。 这边杨金英还在和绳套较劲，突然听见殿外传来太监的呵斥声。她回头一看，只见皇后带着侍卫冲了进来，明晃晃的刀光把烛火都劈得摇晃。有个宫女想把手里的银钗藏进袖管，刚抬胳膊就被按在地上，发簪掉在地上，滚到嘉靖床脚。 嘉靖被人扶起来时，脖子上的红痕像条蚯蚓。他盯着地上跪成一片的宫女，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拖去诏狱——问清楚，谁是主谋。” 其实哪有什么主谋。这些宫女里，有的是被道士选去练“采阴补阳”的药引，有的是家人被嘉靖的丹药方逼得倾家荡产，还有的只是因为端茶时烫了皇帝的手，就被记在小本子上等着受罚。她们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时，杨金英一句“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了”，就把十六个人的命捆在了一起。 可皇帝不信。他认定是有人指使，先把还在睡梦中的端妃拖去了冷宫——就因为事发时她是离皇帝最近的人。接着是严刑拷打，十六个宫女没撑过三天，供词却变了八回。最后嘉靖懒得再问，一道圣旨下去，全凌迟处死，连她们的家人都被流放三千里。 从那以后，嘉靖再也不敢住坤宁宫，搬到了西苑的炼丹房。他命人在床前加了三层侍卫，连端茶的太监都要搜身三次。可夜里还是常常惊醒，总觉得脖子上有黄绫勒着的凉。道士们趁机说这是“修仙必经的劫数”，又给他献了更烈的丹药，说能“驱邪避鬼”。 没人敢告诉皇帝，那些宫女临死前，杨金英对着监斩官笑了笑：“我们没成，总有别人敢。”这话后来传到嘉靖耳朵里，他把西苑的宫墙加高了三尺，却挡不住宫里越来越重的药味，和越来越多年轻宫女消失的身影。 这场被史书称为“壬寅宫变”的闹剧，说穿了就是一群最底层的人，用最笨拙的方式反抗绝望。她们没有刀枪，没有谋略，甚至连个能系紧的绳套都打不好，却在历史上留下了刺眼的一笔——那是皇权阴影里，第一次由女性掀起的、带着血腥味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