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一男子花了2元向齐白石求画，齐白石画了两片咸鸭蛋，他厚着脸皮请齐白石再添几笔。谁料，齐白石又画了几笔后，对方直接傻眼。没想到在2007年，这幅2块钱的画竟拍出51.75万元高价！ 齐白石一辈子节俭，手头再宽裕，吃穿用度也只讲究个“够用”。家里那口老柜子，米面菜油分门别类，都锁得妥妥的。他自己管钥匙，除了做饭时开柜，每天用多少拿多少。这种习惯谁劝都不听。娄师白、李苦禅这些后来的大家，都是在齐白石跟前学的本事，连这份持家劲头也多多少少沾点。 齐白石是典型的旧社会苦出来的人，老家湖南湘潭穷乡僻壤，小名阿芝，七岁刚认字，不到十岁给地主家放牛，十六岁学木匠，早些年做活儿还不敢抬头说话。等到三十多岁，才跟着民间师傅学画画。可就是这样一个从社会最底层爬出来的人，最后成了响当当的国画大师，被人尊为“人民艺术家”。到五十多岁，他一咬牙去了北京，刚开始连地铺都睡过，一张画卖几毛钱，日子紧巴得很，靠着手艺混口饭吃。 等到名气越来越大，求画的人也越来越多，他反倒把“明码标价”当成了规矩。不论亲疏，来画一只虾一元钱，两只两元，画多画少心里有杆秤，谁也甭想占便宜。这种坦荡劲头，搁现在都稀罕。 那年初夏，北京城一派平常，走街串巷的摊贩、拉着三轮的手艺人都在为生计奔忙。这天，有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穿一身旧布衣，头发油亮，踏着胶鞋，揣着两块钱跑来齐白石家门口。说起来，这点钱在当时能买十几斤大米，可和大师的名气一比，又着实拿不出手。 小伙子站在院子里，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纸币，紧张得手心都是汗。他鼓足了勇气敲门，把两元钱小心递到齐白石手里，说自己仰慕已久，想求一幅画。 齐白石一眼看明白了，知道是小老百姓。别人可能会拿捏架子，可他这辈子最懂普通人的难处。他点点头，示意家里人取宣纸，磨了墨，笔尖微微一转，唰唰几笔，画下两片咸鸭蛋。 这一手没谁不服。只见两瓣鸭蛋洁白中带点青灰，蛋黄微微泛着油润的光，光看着都让人馋嘴。齐白石落了款，把画递了过去。 谁料小伙子皱着眉头挠挠头，小声嘀咕：“齐老，这画……有点素。” 换了别人，估计早就不高兴了。可齐白石也没多言，心下却有点琢磨。他到底是老江湖，知道对方的意思，却不打算惯着谁。 齐白石活了一辈子，见惯了人情冷暖，最烦的就是明明给了明码标价，还非要让自己“多画两笔”的人。他常跟徒弟说：“画画也要讲理儿，一碗水端平，不能让人吃了亏，也不能让人占便宜。” 面对小伙子的“请求”，齐白石没急，他拿过画纸，深呼吸一口气，笔头在宣纸上一顿，落下几笔。只见两片鸭蛋边上，忽然多出一只苍蝇。 说实话，这一手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谁见过齐白石的画作里，鸭蛋旁边趴个苍蝇？可他偏偏能画得活灵活现，身上的毛、翅膀的脉络、腿脚的关节，细到一丝不苟。再看那鸭蛋，蛋黄流油、蛋白微透，越看越有市井气，真是像极了老百姓饭桌上的那一幕。 小伙子脸色一下变了，既有点难堪，也有点哭笑不得。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后悔，只能愣愣地接过画，嘴里嘟囔一句：“这画……可真有意思。” 其实齐白石的心里门儿清。他不是小气，不愿意多画几笔，而是讲个规矩。你掏多少钱买什么货，他就给你什么货。人家再央求，他也只会照规矩来。不过，这只苍蝇，也有点玩笑的意思。齐白石心里明白，“添笔”这活看起来简单，真动起手来，每一笔都要算分寸。他用一只苍蝇回应了对方的“加菜”请求，也让这画从此变得独一无二。 齐白石不止一次遇到这种人。有人来求画，付了一只虾的钱却要两只，他画一只活虾，一只死虾；有人硬要添莲藕，他就画一根断藕，告诉人家：事不能贪，贪了反倒不如。 生活的规矩和画画的规矩，其实是一码事。你想多占点便宜，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这个小伙子可能不理解，可围观的人都明白：老头子虽然抠门，却最讲诚信，画里藏着分寸，做人也有底线。 这幅“咸鸭蛋与苍蝇”的画，原本只是小伙子两块钱买的随手之作。刚拿回家的时候，可能还觉得有点亏，谁会把苍蝇画到吃食边上？搁普通人家，恐怕连挂都懒得挂，最多卷起来夹在书堆里。 可时间转眼五十多年过去，世道变了，收藏界越来越看重那些有“故事”的东西。2007年，艺术品拍卖正火，这幅被夹在旧报纸里的画，被后人无意间发现。消息传出来，拍卖行一下就热闹了，“齐白石画的‘苍蝇’，你见过没？”一时间，买家、专家、记者，全都赶来凑热闹。 拍卖那天，现场的人都盯着这张纸。起拍价不高，可没想到竞价一路攀升，最后停在51.75万元。有人直呼不可思议，毕竟这画说白了既不精致、也不讨巧，单是那只苍蝇就让不少外行直皱眉头。 可行家眼里，齐白石的厉害恰恰就在这。那苍蝇虽小，却细致入微，一笔一划都是心血。画面虽“俗”，却接地气，正好体现了齐白石的本事，能把家常琐事画得有滋有味，有点幽默，还透着骨子里的倔劲。 更妙的是，这画背后的人情味。两块钱买画的小伙子，或许一辈子也没想到，这只“多画的苍蝇”成了自己后半生最大的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