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我随母改嫁,后考入军校,结婚前回老家后我决定推迟婚期!

寇子淳晨想 1周前 (03-18) 阅读数 31 #推荐

文‖原创,图来自网络。

我这辈子最感激的是我继父李老军,最放不下的,是我那老家的二叔。

我五岁那年,爹走了,妈带着我改嫁到了邻县,嫁给了继父。他是个老实巴交的退伍兵,比妈大八岁,没啥花言巧语,但对我好得没话说。

小时候,我怕他,可他总给我讲部队的事儿,慢慢地,我心里就种下了当兵的念头。妈呢,年轻时吃了不少苦,性子有点倔,对老家那帮亲戚,特别是二叔,憋着一肚子气。

1985年,我考上了军校,继父高兴得不得了,妈也终于露出了笑脸。可我心里总有个疙瘩——老家那边,十几年没回去过了。

1993年,我要和未婚妻红叶结婚了,日子都定好了,可就在这节骨眼上,继父告诉我,二叔偷偷来找过他。

我这心里一震,决定回老家看看。

那天,我坐在继父家的院子里,手里捏着个搪瓷缸子,脑子里全是乱麻。

继父蹲在我旁边,抽着旱烟,慢悠悠地说:“小虎,二叔去年冬天来过一趟,没说啥大事,就是问了问你的情况。”

我一听这话,心跳得有点快。结婚的事儿眼看着就在眼前,红叶那边已经开始张罗喜糖喜烟了,可二叔这事儿一出来,我心里就像被啥东西堵住了。

继父看我皱着眉,又说:“你妈那边你别管,有我呢,你要是想回去看看,就去吧。”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眼角的皱纹深得像刀刻的,可眼神还是那么稳。

说实话,我对老家的印象早就模糊了。小时候跟着妈离开,记得的就是泥巴路和奶奶哭得喘不上气。

二叔那时候瘦得像根竹竿,老摸着我的头让我好好长大。后来妈再婚,我跟继父过了十几年,日子虽然紧巴,但总算平稳。

可二叔那边,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妈从来不提老家的事儿,我要是问,她就板着脸说:“那儿没啥好惦记的。”

我知道,她心里恨着呢,尤其是二叔,当年她带着我走的时候,二叔没帮过一句嘴。

我犹豫了两天,最后还是收拾了个背包,买了张火车票回了老家。那是个小山村,路还是那么烂,车一颠,我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的影子。

到了村口,我问了个卖菜的大娘,才知道老宅还在,就是破得不成样了。我推开那扇歪歪斜斜的木门,院子里全是荒草,屋檐下还挂着蜘蛛网。

二叔听见动静,从屋里走出来,头发白了一半,背也驼了。他一看是我,眼圈红了,声音颤颤地说:“小虎,真的是你啊?”

我鼻子一酸,差点没绷住。二叔拉着我进屋,屋里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角还堆着些破烂。他给我倒了杯水,手抖得厉害,说:“这些年我想去找你,可没脸见你。”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叹了口气,讲起了这些年的日子。原来,我走后没几年,二叔媳妇跑了,嫌他没本事,家里穷。

他一个人撑着,种地打零工,后来肺不好了,也没钱瞧病。

这几年,他攒了点钱,本想留着,可听说我要结婚了,就托人找到继父,想让我回去一趟。

“啥钱啊,二叔,你咋不早说?”我急了。

他从炕底下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皱巴巴的票子,有一块的,有五块的,加起来得有两千多。

我眼眶一下就热了,这得是他多少年的血汗啊!他咳了两声,说:“小虎,二叔没啥能耐,这是我给你的贺礼,你别嫌少。”

我赶紧摆手:“这我不能收,你留着看病吧!”

可他脸色一沉,说:“我这身子我知道,治不好了,你拿着吧。”

这话砸得我脑子嗡嗡响。我盯着他蜡黄的脸,干枯的头发,心里翻江倒海。二叔当年没帮我和妈,可他是我唯一的血亲啊!

我走了这么多年,他就一个人在这儿熬着,现在还得了这么重的病。我坐在那破椅子上,手攥得紧紧的,想着婚礼的事儿,想着红叶笑眯眯的脸,又想着二叔这命悬一线的模样。

我问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我这辈子能安心吗?

二叔的话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我当晚就睡在他那破屋里,炕硬邦邦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冷得我直哆嗦。

可我脑子里全是那堆皱巴巴的钱和二叔咳嗽的样子。第二天一早,我拉着他去镇上医院,非得让他查查。他拗不过我,去了才知道,肺癌,已经晚期了。

医生摇着头说:“治也没啥用了,撑不过仨月。”

我站在医院走廊上,手扶着墙,眼泪差点掉下来。二叔倒挺淡定,拍拍我的肩说:“小虎,别浪费钱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哪能听他的啊!我给部队打了个电话,延长了婚假,又给红叶打了个长途。

她一听我在老家的事儿,愣了愣,然后说:“小虎,你在那儿陪着二叔吧,婚礼啥时候都能办。”

我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心里一暖,可也更乱了。红叶家里正忙着婚礼的事儿,我这边却放不下来,感觉自己夹在中间,哪儿都对不住人。

回到村里,我跟二叔说:“你得跟我去城里治病,这事儿没商量。”

他死活不肯,说:“我一个乡下老汉,去城里干啥?给你添麻烦吗?”

我急了,跟他吵了一架:“你是我的二叔,我还能看着你等死?”

他不吭声了,低头抽着烟,半天憋出一句:“小虎,你有这份心,我知足了。”

那天晚上,我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上的星星,想起了继父。他要是知道这事儿,肯定会让我留下来的。

我掏出兜里的纸笔,给继父写了封信,把二叔的情况说了说,最后写:“爸,我得留下,您帮我跟妈说一声,别让她生气。”

信寄出去第三天,继父回了个电话,声音有点哑:“小虎,你做得对,男人得有担当。你妈这边我哄着呢,你安心在那儿吧。”

我听着这话,眼眶又热了,继父总是这样,啥时候都站在我这边。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忙活起来。村里没啥医疗条件,我就天天骑着二叔那辆破自行车,跑十几里路去镇上给他抓药。

药不便宜,我把攒下的津贴全掏了出来。二叔看我忙前忙后,眼神复杂,有时候会说:“小虎,你咋不回去结婚呢?我这老骨头不值当。”

我一听就堵他嘴:“别说这话,我结婚有啥急的,你好起来才要紧。”

可二叔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一天晚上,他咳得特别厉害,我扶着他坐起来,他喘着气说:“小虎,我有话跟你说。”

我赶紧点头,他就讲起了当年的事儿。他说我妈走的时候,他其实想拦,可家里穷得叮当响,他怕留不住我们娘俩,反而拖累我们。

“后来你妈走了,我后悔啊,可没脸去找你们。”他说着,眼泪顺着脸往下淌。我握着他的手,说不出话来,心里五味杂陈。

没过几天,红叶居然来了。她风尘仆仆地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个布包,笑着说:“小虎,我不得来看看你和二叔吗?”

我愣住了,忙把她拉进来。二叔看见红叶,眼睛一亮,硬撑着坐起来说:“这闺女俊啊,小虎有福气。”

红叶笑着回:“二叔,您可得快点好起来,赶上我们的婚礼喝喜酒。”

二叔咧嘴笑了,可我看得出来,他笑得有多勉强。

红叶的到来让我松了口气,可也更紧张了。她跟我一起照顾二叔,每天熬粥、喂药,忙得团团转。村里人开始嚼舌根,说啥“没结婚就住一块儿,不像话”。

我气得想找人理论,红叶却拉住我:“别管他们,咱们心里明白就行。”

她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亏欠她,心里那股子矛盾劲儿越来越重。我想让二叔好起来,可现实却像根绳子,越勒越紧。

红叶来了没几天,二叔的病情突然恶化了。那天早上,我去给他端水,刚进屋就听见他喘得像拉风箱似的。

我赶紧放下碗,跑过去扶他,可他连坐都坐不下了,脸色白得吓人。我慌了,喊着红叶:“快,去叫人,咱得送医院!”

她二话不说,跑出去借了村里老张家的三轮车。我和她一起把二叔抬上去,一路颠到镇上医院。

路上,二叔抓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小虎,别折腾了,我……我不行了。”

我眼泪刷地下来了,咬着牙说:“二叔,你别瞎说,坚持一下,到了医院就好了!”

到了医院,医生一看就摇头,说:“晚了,肺都烂得差不多了,能撑到现在是奇迹。”

我站在那儿,脑子一片空白。红叶拉着我的胳膊,小声说:“小虎,别急,咱们尽力了。”

可我心里翻江倒海,恨自己没早点回来,没早点带他看病。医生给二叔挂了氧气,可他喘得还是那么费劲,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我。

我蹲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说:“二叔,你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他嘴角动了动,像想笑,可没力气了。

那天晚上,我和红叶守在病房里,外面下起了雨,哗哗地砸在窗户上。二叔突然睁开眼,死死盯着我,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小虎……我对不住你妈,当年我没胆子……”

我忙打断他:“二叔,别说了,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

可他不听,硬撑着往下讲:“这些年,我老想着你,怕你恨我……这钱,拿着,别推了。”

说完,他喘了几口,手一松,眼就闭上了。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喊着:“二叔!二叔!”

可他没动静了。我扑到床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红叶抱着我,低声说:“小虎,他走了……”

那一刻,我脑子里全是小时候二叔摸我头的样子,还有他一个人在这破村子熬了十几年的模样。我恨自己没本事救他,也恨命运咋就这么不公平。

红叶抹着眼泪劝我:“小虎,二叔走得安心,他知道你回来了。”

可我听着这话,心更疼了。我想起了继父说过的话:“男人得有担当。”

可这担当咋就这么重呢?我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手里攥着二叔留下的布包,感觉天都要塌了。

第二天,我和红叶把他送回村里安葬。村里人七嘴八舌,有的说:“这小子有良心,跑这么远回来送终。”

有的嘀咕:“结婚都不结了,图啥啊?”

我没心思理他们,只想让二叔走得体面点。葬礼上,我跪在坟前,心里乱得像团麻。红叶站在我旁边,轻轻拍着我的背,说:“小虎,咱们回家吧,婚礼推迟没啥,二叔的事儿更要紧。”

我抬头看她,她眼睛红红的,可语气还是那么坚定。我突然觉得,这辈子能娶到她,真是烧了高香。

继父的信也在那天到了,他写:“小虎,你做得对,亲情这东西,错过了就没了。你妈这边我说了,她没吭声,就是抹了几天眼泪。”

我拿着信,眼眶又湿了。妈不说话,可我知道她心里也在疼。葬礼后,我坐在二叔的破屋里,看着那堆钱,脑子里全是他的脸。

我决定了,这钱我不花,得留着,给二叔立个碑,让他在这村里有个念想。

二叔走后,我和红叶回了城里。婚礼推迟了俩月,办得简单,但心里踏实。继父拉着我的手说:“小虎,你这回做得值,二叔没白疼你。”

妈没说啥,只是默默给我夹菜,可我知道,她心里那股气早就散了。我把二叔留下的钱拿去村里,修了个小石碑,上面刻了“曹建国之墓”,没啥花哨,就想让他有个归处。

红叶老笑我:“你这人,太轴了。”

可她眼里那份暖,让我啥都不怕了。

回想这几个月,我从结婚的喜事儿撞上二叔的病,到最后送他走,心里苦得像灌了黄连,可也明白了点啥——亲情这玩意儿,不是钱能买来的,也不是时间能抹平的。

二叔走了,我没遗憾,因为我尽了心。

日子还得过下去,可每次路过老家那条泥巴路,我都会停下来看看,想想二叔,想想自己这辈子,到底为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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