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摩托女工到声乐教授,张礼慧的逆袭人生与教育情怀
美国大都会歌剧院后台,张礼慧用重庆方言给外国学生讲解《江姐》唱段,突然接到重庆师范大学的越洋电话:“张院长,新排的《巫山神女》入围白玉兰奖了!”这位曾拒绝百老汇合约的歌唱家,用三十年完成从流水线女工到声乐教授的蜕变,将中国歌剧唱进世界顶级艺术殿堂。
1983年重庆嘉陵厂流水线,18岁的张礼慧边拧摩托车螺丝边哼《红梅赞》。工友戏称她“车间百灵鸟”,却不知她每晚在集体宿舍熄灯后,打着手电筒啃《和声学基础》。偶然听到厂广播站招人,她翻烂三本磁带自学意大利语发音,用《我的太阳》征服考官,成为厂文艺宣传队台柱子。
1986年中国音乐学院考场,监考老师程浩为这个穿工装的女工按下加试铃。本已落选的张礼慧,因完整唱完《黄河怨》被破格录取。
求学期间她每天五点抢占琴房,用搪瓷饭盒当节拍器,把食堂师傅的剁菜声当伴奏。毕业大戏《江姐》公演时,她带着高烧完成32个High C,谢幕时程浩含泪拥抱:“这是我带过最倔的学生!”
1992年青歌赛后台,张礼慧用冰袋敷着声带水肿的喉咙。恩师程浩从美国寄来的信成最后动力:“记住,歌声比眼泪更有力量。”决赛现场,她将《故园恋》的“故乡”二字唱出三峡号子的雄浑,以0.3分优势逆袭夺冠。文化部领导现场批示:“这才是中国歌剧该有的精气神!”
1998年纽约茱莉亚学院,张礼慧在《蝴蝶夫人》试唱中融入川剧帮腔,让意大利指挥家惊落乐谱。拒绝大都会歌剧院合约那晚,她独自登上帝国大厦,对着西南方向清唱《我爱你中国》。归国行李中,除获奖证书外全是西洋歌剧教学胶片——这些资料后来成为重师大音乐学院的镇院之宝。
如今的张礼慧,仍坚持带学生深入酉阳山区采风。当她用意大利美声技法演绎土家族哭嫁歌时,那些曾被嘲笑“土气”的民谣,正以惊人的生命力在国际舞台重生。从流水线到学术塔,这位总把“艺术要扎根”挂在嘴边的教授,用半生印证:最动人的歌声,永远生长在故乡的土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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