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学原创丨无雪也写“踏雪寻梅”诗
无雪也写“踏雪寻梅”诗
文/张明学
无雪也写《踏雪寻梅》诗。可以吗?当然可以。有人会否定,说,这不真实。诗是什么?是文学艺术。文学艺术也须讲真实。但此真实非彼真实。文学的真实,是艺术真实,不是客观真实。文学艺术不是现实的实录,不是直接拍照,可以而且必得有一定虚构。它所写的人、事、物,是典型化了的,比现实更集中,更高,更美,更典型。对此不能“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来评判。它也许是现实中,此时此地所未历未见的,但却是彼时彼地曾历曾见,亦或是前人所历所见,甚或是世上可能有的,这就是艺术真实。所谓可能,是符合事理、物理、情理、哲理等逻辑发展的结果。它的出现是合情合宜,顺理成章的。
这道理,人们一般是懂得的。但在现实中,有人常拘于“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未经眼见之实,或实地物、事,就不敢涉笔。或者评人作品时,也会责以不实。如,一副写卢氏双龙湾景区的长联,因其中有“西施”“灵运”之名,而被垢污。殊不知这两个人名已经成了一种艺术形象,成了美人、诗人一类人的称代和典型了。再如一副黄河长联,因有“圣人来”一语,就以为指现实领导人而成了问题,这是否有点形而上的武断。其实“圣人来”的意思,既有现在式,也有将来式啊,此处显然不是肯定,而是一种推定啊。现在实施黄河治理,改造和优化黄河生态环境,人民群众行动起来了,黄河在人民群众手里治理好不是有希望吗?毛主席讲“愚公移山”的故事说,愚公的精神感动了天帝,两座山就被搬走了。共产党就是感动了人民,才有了无尽的力量,建立了新中国。毛主席把人民看作天帝。人民可以做天帝,不可以是圣人吗?
想象力和联想力,是诗人的要质。视通万里,神驰无极。陆机《文赋》言“ 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精骛八极,心游万仞。” “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 若拘于眼前事实,就丢掉了想象和联想。 没有想象和联想何谈为诗。夸张也是想象的一种思维形式。“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谁去较真是不是四万八千丈呢!苏轼《赤壁赋》写的黄冈赤壁,并不是历史上赤壁之战的原发地。有谁会责其不实而否定这一文学名篇呢?据说李白并未亲历蜀道,而《蜀道难》却光耀千古!《岳阳楼记》历来脍炙人口,但范仲淹却未到过洞庭湖!
足不出户,神游天下。身在陋室,心遍天涯。“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这就是诗人神笔。“无中生有”是诗人的本事。唐朝诗人李贺可以飞身入月,写有《梦天》。他会嫦娥,玉轮轧露湿,鸾珮逢桂陌。望神州,黄尘清水,变如走马。九州仅是九点烟,海水不过杯中泻!
南宋词人辛弃疾探寻月落后的奇历写了
《木兰花慢》一词。他想象,月入大海,先为其险象环生而忧心疑虑,继为其无恙始感疑惑又终归庆幸。 诗人“别有人间”的想象何等神奇,这边见月落,那边倒看月出。诗人这想法竟与现代科学暗合。
想象的极致就是幻想。科幻科幻,科学与幻想分不开。幻想孕育科学,没有幻想就没有科学。想象搭台,诗人、科学家和预言家唱戏。想象牵线,诗人写诗,科学家发明,预言家发声。《封神榜》里的奇人奇事,当时子虚乌有,如今已属平常。杜牧《阿房宫赋》里的巍峨华奇建筑,后世遍及神州。唐代“三李”的瑰奇诗篇,永传于世人之口。
诗思有了想象的翅膀,神奇无处不有。既可无微不至,“苔花”之微,也闪亮于袁枚笔下。亦能无幽不尽,“洞天石扉,訇然中开。”幽幽仙府神居,淋漓于太白笔头。更至无远不达,浮槎浮大河,大河遥与银汉通;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虽落独酌之孤,也可举杯邀月,“对影成三人”。有影随身,有月相伴,得互尔汝,意趣绵绵。得结想象之神,真力弥满,万象在旁。万物来趋,太空任翔。涉笔成趣,触处生香。
虽无雪,想象而得雪。此雪非实非虚,又既实既虚。想象得之于忆,忆开意识库。所以,想象之物象于今于此为虚,而于昔于彼却为实。但想象而来的物象,又非原物照搬,而是经过意识的因枝振叶,讨源沿波,演绎重组,剪裁分合,蒸腾入化,既磋且磨,构思加了工的。或化繁为简,或化简为繁;或撮其要,提其精;或幻其彩,纷其形。或远引若至,临之已非 ;或拟取在虚,得之还真。极尽剪裁嫁接,拉郎撮合之能事,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同题为诗,是集体之事,自当依题共作。《踏雪寻梅》,名既立,以无雪而易名另就,岂不违“同题为诗”之道!无雪有雪,虚实两道,各具机杼,各有境界,兹如上述。“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太白虚实对举,以虚衬实,以虚引实,以瀛洲引出天姥山。蓬瀛仙境,海市蜃楼,是造化赐给人们的自然奇观。它是虚无缥缈引人入胜的美。它虚内含实,实化而虚,虚虚实实,妙在其中。
【作者简介】张明学(男),字鉴之,1939年1月生,河南渑池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三门峡市楹联学会顾问,国风诗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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