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和政客,通通被迫害

我是历史其实挺有趣 4天前 阅读数 58 #历史

本文参考历史资料结合个人观点进行撰写,文末已标注相关文献来源。

(高启半身像)

明洪武初年,江南地区有个叫做高启的文人。

这位,比较冷门,一般人可能没听说过。

但是,这个人很厉害,可以说是一代文豪。

这文豪啊,他不是自己封的,也不是粉丝封的,在文艺圈来说,一个文人是否可以称之为文豪,主要看同行们的评价,那么明清两代对高启的评价就相当之高。

明人陈璋说:

冠于明,胜于元,高于宋,兼乎晋唐,追乎汉魏。

说高启的成就,超越了本朝,强过元朝,高过宋朝,有晋朝和唐朝的特色,还继承了汉魏时期的遗风。

清人赵翼则说:

然有明一代诗人,终莫有能及之者。

意思是,明朝的所有诗人都加起来,都比不上高启。

当然明清两代对于高启那简直好评如潮,篇幅所限,这里就不再摘录了。

反正从元末开始,高启就属于是天下文坛,诗坛的领军人物,代表人物。

那么,在明朝建立之后,高启这种级别的文人,他对新王朝的态度,那就很重要,很有象征意义。

他支持明朝,他说明朝好,那天下文人就会学习效仿,他要是不支持明朝,也会有广泛影响,那天下文人是不是就会跟着他一起排斥新朝呢?

他能带动和左右舆论,这点很关键。

对统治者来说,文人领袖对于新朝的态度,代表了某一种舆论对于政权的认可,而这种认可,在构成政权合法性中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明朝建立之后,很多人都在盯着高启看,要看他到底如何表态。

高启呢,也没整什么幺蛾子,虽然元朝统治者对于江南地区的文人士子也不错,虽然乱世之际,朱元璋的死对头,占据江南的张士诚对吴中文人也很不错,但当明朝建立之后,高启对明朝,基本上是全面支持的态度,他还专门为朱元璋赋诗一首,称赞太祖高皇帝的功绩,这首诗的名字叫做《登金陵雨花台望大江》。

《登金陵雨花台望大江》

在诗中,高启说朱元璋太好了,太厉害了,朱元璋就是圣人,是真龙在天上飞,朱元璋的功绩无可比拟,大明朝更能千秋鼎盛,万世不衰。

我们知道文人通常都很含蓄,但是高启一点也不含蓄,他这诗写的甚至都有点用力过猛,有点肉麻了。

朱元璋看到高启的这个态度,他非常的开心,立刻就把高启征召到朝廷里,赏给他高官厚禄,同时还把编修《元史》的重任交给他。

高启到了朝廷里,表现更好,他不仅自己积极入仕,积极工作,他还不遗余力的利用自己在文化圈的影响力,动员更多的文人投入仕途,报效朝廷。

朱元璋一看,更开心了,马上又提拔高启做了户部侍郎。

您要知道,朝廷里拢共就六部,六部里最重要的也就是管财政的户部了,那么高启的这个职务,就相当于是大明朝的财政部副部长。

在此之前,高启是一介布衣,他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他等于是火箭式升级。

而且,朱元璋还给他派了一个兼职,那就是让高启负责宗室诸王的文化教育工作,没事的时候要给朱标啊,朱棣啊这些儿子们上上课。

您想想,得是皇帝多么看重,多么喜欢的人,皇帝才能把自己儿子的教育工作交给他?

但是,面对大好前程,高启十分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拒绝。

他跟皇帝说,财政部副部长这个工作,兹事体大,责任太重,我才三十五,还比较年轻,可能干不好。

而且,我是文人出身,闲散惯了,能到朝廷里来,不是科举考试层层遴选,我没有从政的经验,所以应该另选他人。

高启的推辞,还是比较合理的,别的不说,人家很谦虚,态度也很不错,贤人让贤嘛,字里行间也没得挑。

如果高启只是这么说,那朱元璋也无可厚非,实在不愿意干那也不能强迫你,但是高启后边又补了一句话,他说自己不仅干不了户部侍郎,现有的工作自己也不想干了,自己想要离开朝廷,告老还乡。

朱元璋纳闷啊,你刚才还说你这么年轻,你大好前途,未来无限,你怎么还要还乡呢?

高启说,自己心力交瘁,自己很疲惫,不想工作了,就想回家待着。

就是这句话,让朱元璋很不痛快。

(明太祖朱元璋画像 中年)

你才参加工作一年多,就这事那事的,这也干不了,那也做不了,还说自己疲惫不堪,你什么意思?是嫌待遇不好,还是环境不行,还是你对工作已经失去了热情?

往小了说,你是对工作失去了热情,那往大了说,你该不会是对大明朝失去了热情,对我老朱失去了热情吧?

其实,高启这类文人,性格孤高,骨子里又很自负,他和朱元璋是肯定合作不来的。

朱元璋想要的文人,是绝对支持新朝的文坛领袖,你支持新朝,你就可以被吸纳到朝廷的高层管理圈子中来,但是你到了这个圈子之后,你不能肆意任性,而要为我所用,服从指挥和命令,但是高启本质上不是一个这样的人,从他的不少诗作中,都可以看出他对社会矛盾的讽刺,对强权统治的鄙夷,以及对黎民百姓的普遍同情。

不是说朱元璋对百姓不好,而是意识形态决定了朱元璋就不可能达到高启心目中圣贤之君的那个标准。

朱元璋闲着没事儿还敢于删改《孟子》呢,您想想高启能对朱元璋有太多好感么?

这跟一个人关系好的时候,你看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感觉挺好的,可是一旦关系不好了,他就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他呼吸你都觉得他是在犯罪。

以前高启和朱元璋是相看两不厌,现在成了相看两讨厌了。

按照朱元璋那种杀人如喝水的性格,新朝正是用人之际你给我撂挑子,我非得让你脑袋搬家,九族升天,但是朱元璋没有这么做。

不是朱元璋善,而是朱元璋一时半会还比较忌惮高启这个文人领袖的身份,真要把高启杀了,而没有特别有说服力的正当理由,唯恐会造成恶劣影响。

至少目前,朱元璋还需要高启这个文坛领袖给他来起到模范带头的表率作用,所以高启要辞职,朱元璋也批了,不仅批了,朱元璋最后还十分大方的给了高启白银一百两做路费。

高启千恩万谢,拜别皇帝,可就离开京师,返回了苏州老家。

辞官回乡的时候,是洪武三年,也就是公元1370年。

像高启这种前御用文人,他曾经陪王伴驾,就算是退休了,那也是光荣退休,他返回苏州,那他无论是在文化圈还是在官场,都是有影响力的,很多人都看重他的身份。

时年苏州知府,名字叫做陈宁,他就很希望可以结交一下高启,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保不齐哪天高启又被调回京师,那这就是重要的人脉资源。

不过很显然,高启对陈宁并不感冒,他是闭门谢客,一点关系也不愿意和陈宁沾上。

高启不喜欢陈宁,原因很简单,此人是个酷吏,为官一任,只以欺压搜刮百姓为能事,苏州当地的老百姓甚至还给陈宁起了一个外号,名字叫做陈烙铁,您说这么一个坏蛋,高启怎么可能跟他来往呢?

我们知道,明朝的知府,是流官,他不是长期任职的,干个三年两年的就调走了,而且是一定会调走,因为朝廷也很怕地方官长期盘踞在一个地方会形成顽固的个人势力,把地方变成自己的私衙,所以两年之后,陈宁任期结束,他就走了。

当然了,作恶多端,天理难容,这个陈宁后来也是下场凄惨,胡惟庸案爆发时候,被查出是胡惟庸的亲信,因此被杀掉了。

(苏州到任 魏观)

我们且说陈宁当时走了之后,新任知府,是一个叫做魏观的人。

魏观,字杞山,湖北赤壁人,资历很老,朱元璋还在元末乱世里征战天下的时候,魏观就已经投奔了朱元璋,成为了朱元璋的幕僚,而且还是和刘基宋濂同一批的。

朱元璋建立明朝的前后,魏观做了很多重要的工作,太祖对他很欣赏,很信任,等到后来魏观岁数大了,六十多了,皇帝体恤他老迈,于是就让他致仕退休了。

陈宁做苏州知府这两年,把苏州折腾的不轻,当地民怨沸腾,矛盾异常尖锐,陈宁走了之后,朱元璋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顶了陈宁的缺,于是把早就退休的魏观拉了过来,算是临危受命了。

您要说,这魏观真不是盖的,这是一位名臣啊,虽然已经是一把年纪了,可是政绩斐然,到了苏州之后,他一方面积极安抚百姓,恢复社会风气,另一方面积极发展,促进当地经济,短短几年时间,整个苏州就政通人和,焕然一新。

可以说,魏观是个施行仁政,关爱百姓,而且很有能力的模范官僚,不仅苏州百姓们认可他,就连吴中文士们也对这位新知府赞誉有加,这些“文士们”,其中就包括高启。

要说这事儿还是挺巧的,高启和魏观是老相识,许多年前两人同朝为官,高启还是魏观的下属,所以这回故人相见,又是老领导,两人在苏州很快就熟络了起来,关系更近一步,私交更甚。

主要是,高启十分欣赏魏观的执政风格,两个人在人生理想,目标追求上也十分契合。

我们知道,元末的时候,苏州地区是被吴王张士诚占据的,这里更是张士诚的大本营,张士诚还在苏州修建了皇宫。

当然后来因为张士诚兵变,因为战乱等诸多原因,他这个宫殿就毁掉了,只剩下一个残骸。

魏观做了苏州知府之后,他一直想要把这个残骸的遗留问题给解决了,因为经年累月的对着那么一个宫殿残骸,很不美观,很影响城建,给人的感觉也不好,所以魏观就搞了一个吴王宫遗址残骸的重修工作,打算利用吴王宫的地基,把苏州府的府衙,把地方官员的办公场所修在上边,也算是变废为宝了。

这个工程,我们称为“改宫为衙”。

改宫为衙的这个事情,从计划阶段,到立项阶段,从筹策阶段,从招募民工,征发劳役,到具体实施,开工动土,魏观都非常的小心谨慎,他不克扣银钱,不贪污腐败,反正是一点猫腻也不玩,就是踏踏实实的想要把工作给干好了。

可是,即便如此,此事也还是遭到了非议。

苏州府最高级别的官员,有两位,一位是行政方面的,也就是知府魏观,而另外军事方面的,则是苏州指挥使蔡本。

同在地方为官,本来应该通力合作,同舟共济,可是蔡本偏偏和魏观不对付,蔡本一看魏观声望这么好,政绩这么棒,他就妒忌,他就来气,于是他一纸奏疏送到京师,就把魏观给弹劾了。

弹劾魏观,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他几乎是一个没有任何污点的官僚,所以蔡本上疏弹劾的角度也很清奇,他抓住了魏观改宫为衙的事情,举报魏观“复宫开泾,心有异图”。

(吴王张士诚 画像)

蔡本对皇帝说,吴王宫本来是张士诚的居所,代表的是张士诚的政权,现在明朝都建立了,他魏观却要重新修建吴王宫,还要把吴王宫当做衙门来使用,他这什么意思?他这是要死灰复燃,是要谋反作乱啊!

其实这纯属是扯淡,因为魏观是行政类型的官僚,他没有调动任何一兵一卒的权力,反而苏州的兵权是掌握在你蔡本的手里的,魏观想要造反的前提,那就是必须先和你蔡本蔡大人串通好了。

如果魏观真的谋反了,那么第一责任人,反而是你这个指挥使。

而这个“开泾”,那就更加是无稽之谈了。

因为“开泾”指的是魏观做知府的时候搞的另外一个水利工程,那就是苏州城里有条人工河,春秋战国的时候修的,到本朝已经堵塞,于是魏观就发动官民疏浚河道,这属于是搞民生建设,这只能证明魏观有责任心,又怎么能当做弹劾的内容呢?

所以说句实话,对于蔡本的弹劾,朱元璋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魏观对皇帝来说已经是不能再老的老人了,魏观什么心性,什么脾气,朱元璋心里一清二楚,皇帝知道魏观绝对干不出造反的事情来,可是既然弹劾的折子已经送到了朝廷里,皇帝也不能无动于衷,于是皇帝就象征性的往苏州派了一个御史,让御史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被派下去的御史,名字叫做张度。

张度,字景仪,广东番禺人,洪武五年进士出身,这个人在当时风评不错,为官较为清廉,也能秉公办事,而且他下去调查,方式很特殊,他没有大摇大摆的到苏州府去检查,没有走那种比较官方的流程,而是选择了化妆侦查,就是把自己打扮成了普通百姓,悄悄的潜入苏州地面,相当于是微服私访,深入民间取证。

恰好张度到了苏州的时候,正赶上改宫为衙的工程干的如火如荼,当时在施工现场还举行了一个仪式,叫做上大梁。

这个上大梁啊,就是给建筑物的屋顶安装一根中梁,有时候房子还没盖好,人们就会把中梁先放上去,因为中梁在古人的观念里,是房屋结构中最重要的东西,也代表了厝宅本身的安详顺利,苏州府改宫为衙,就办了个上大梁的仪式。

作为知府,魏观亲自主持了这个仪式,好友高启自然也来捧场,还在仪式中为魏观写了一首贺词,叫做《上梁文》。

仪式结束之后,张度在苏州地面上又转了转,也没发现其它异常,他就回京复命了。

回到朝廷面圣之后,张度首先否决了指挥使蔡本堪称无厘头的状告,说魏观把苏州经营的很好,也没有谋反作乱的嫌疑,但是张度发现了其它问题,什么问题呢?有两点,第一,是“非时病民”,第二,是“危言耸听”。

张度说,魏观改宫为衙,疏通河道,动员了苏州很多的百姓,百姓都来服劳役了,那么他们就没有时间务农,种地的事情就全都耽误了。(非时病民)

张度还说,苏州有个文人叫做高启,为魏观改宫为衙的工程写了一首贺词,他这个贺词,意味不明,值得研究。

高启的《上梁文》,全文已经迭失,只知道这首贺词,就是单纯的祝贺魏观把苏州城捯饬的很好,认可魏观改宫为衙的这个工程,我们还能知道的是,高启在贺词中多次使用了“龙蹯虎踞”这个词来形容即将落成的府衙。(危言耸听)

事实上,在张度看来,自己的汇报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帮助魏观,因为自己不仅否定了魏观谋反不臣,自己的上疏也不过是说魏观搞基建,搞工程,从而耽误了农民种地,这能算是什么大罪过?

皇帝就算是生气了,最多把魏观给罢官不用,但是张度没有想到,自己的这次汇报,竟然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面呈天子 张度)

明太祖朱元璋,他是什么出身?他是农民出身呐,虽然他现在做了皇帝,有派头了,可是他骨子里仍然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农民,那么站在农民的立场上,魏观不管是因为做什么,哪怕他做的事情是好事,可是你耽误农民种地了,伤害农业了,那你就是大罪过。

而且,皇帝获取信息的方式是极为匮乏的,大多数情况下,奏疏送上来,皇帝免不了还要脑补一番,张度说魏观非时病民,那朱元璋一想象,他直接就会把魏观给想象成大兴土木,迫害农民的一个形象,何况,高启还写了一篇在皇帝看来很有问题的贺词。

龙蹯虎踞这个成语,出自宋人丁开的一首古诗:

龙蹲虎踞江山大,马去牛来社稷空。

意思是,此地有盘绕的龙,有蹲伏的虎,在古人的语境里,这个此地,特指南京,也就是当时的大明京师。

你高启拿龙蹯虎踞来形容苏州府,来形容魏观盖的这个衙门,你什么意思?意思虎没在京师,龙没在京师,反而都在你们那旮沓呗?

封建统治者,尤其是像朱元璋这种的,他们都是十分敏感,任何的异常,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撩拨起皇帝那脆弱而紧绷的内心。

毕竟,那可是苏州,是当年吴王张士诚的属地,是张士诚割据时的中心城市。

而且张士诚当时对吴中百姓挺不错,当地不少百姓对张士诚还挺有感情,大明开国之后,还有百姓偷偷的祭祀张士诚,你高启一口一个苏州是龙蹯虎踞之地,皇帝看了不高血压才怪呢。

余外,这个高启啊,在上梁仪式中,不仅写了贺词,他还即兴吟诗一首:

郡治新还旧观雄,文梁高举跨晴空。南山久养干云器,东海初生贯日虹。

欲与龙庭宣化远,还开燕寝赋诗工。大材今作黄堂用,民庶多归广庇中。

您看看,您看看,这高启诗中又是龙庭,又是黄堂,就差把苏州定义为都城了。

你还让魏观来广庇众民?搞笑呢?能广庇众民的,只有我朱元璋!

当然,这只是朱元璋主观上的想法和判断,实际上高启肯定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没办法,一旦皇帝认定你有问题,那你百口莫辩,你就算是完了。

所以,在皇帝的想象里,魏观成了一个大兴土木,层台累榭,破坏了苏州农业生产的无良官吏,而高启则成了一个发表反动言论的逆党,那魏观和高启交往过甚,那不用说,魏观也是逆党。

既然魏观是逆党,那么之前指挥使蔡本说魏观要作乱谋逆,那肯定就是真的。

最后,怒不可遏的朱元璋大笔一挥,立刻派兵到苏州将魏观捉住,以谋逆不道的罪名下狱处死,至于高启,朱元璋更是新仇旧账一起算,当年高启撂挑子不干的时候,朱元璋就想要收拾高启,现在正好有机会,皇帝自然不肯放过,于是高启也以谋乱的罪名被逮捕,腰斩于市。

其实,朱元璋事后想想,他也知道自己完全是借题发挥,是错误的主观判断,洪武六年的的时候,魏观就因政绩卓著而被提拔为了四川行省的参知政事,要去做副省级干部了,可是当苏州父老乡亲听说魏观要调走了,他们竟然上街奔走,痛哭流涕,请求朝廷将魏观留下继续任职,魏观这就没走成。

试问,如果魏观真的伤害了广大农民的利益,农民怎么可能还会挽留他呢?

换句话说,同时期的知府,政绩民望如此的,恐怕也无出魏观其右了。

打心眼里,太祖知道自己办的就是一个冤案,但君王向来是知错改错,不认错,所以朱元璋明面上虽然不承认自己杀错了人,但后来还是允许魏观的家人用官员的礼节来安葬魏观,还让民间出版了魏观的一些诗集和作品,甚至还专门安排了几个官员逢年过节去给魏观扫墓。

而至于高启,朱元璋没有给他平反,在皇帝看来,就算高启没有写下那些所谓的反诗,他也必须死。

因为,高启是文坛领袖,他影响力太大了,如果他的意愿是为新朝效力,那么他不用死,不仅不用死,还会成为天子御用的文人,可是高启不愿意,自己都让他做侍郎了,自己还让他给本朝的储君做老师,他还要辞官回乡,他明摆着是不想要和朝廷合作。

既然你不听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朱元璋第一回这么干了。

(祸从口出 陈养浩)

明初有个诗人叫做陈养浩,他写过两句诗,是这样的:

城南有嫠妇,夜夜哭征夫。

城南有个寡妇,夜夜都在为她死去的丈夫而哭泣。

朱元璋看了之后,大为光火,皇帝说太平盛世,天下安定,你却说妇人天天都在哭战死的丈夫,你这不是故意抹黑挖苦,表达不满么?

于是陈养浩被皇帝捉住,扔到湖里溺死了。

高启的死,本质上和陈养浩之死是一样的。

作为皇帝,朱元璋既是勤政爱民的改革者,又是猜忌嗜杀的独裁者,在专制体系下,强如朱元璋,他的人性也会不可避免的被扭曲,更因为皇帝明白,权力的稳固,必然要以大多数人肉体的满足伴随精神的死亡为代价。

但是不一样的是,朱元璋虽然借故杀掉了高启,可皇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实高启对自己的不满,从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而且自己从来都没有意识到。

当年太祖征召高启入宫,君臣二人还处在蜜月期的时候,高启就写了一首古诗:

女奴扶醉踏苍苔,明月西园侍宴回。

小犬隔花空吠影,夜深宫禁有谁来?

宫女扶着喝醉的嫔妃,刚刚吃完饭,可能是要离开了,也可能是刚来。

身边的小狗发出吠叫,在这么深的夜里出现的,除了皇帝的女人,也没有别人了。

高启用隐晦的手法,委婉的笔触,从一个侧面,刻画了一个古代皇帝沉迷酒色,夜时荒淫的行径,而至于这位古代皇帝,到底是不是意有所指,是不是指的就是他朱元璋,那就只有——

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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