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两位老人感觉去日无多,便千里迢迢来到儿子的墓前,分坐两旁,拍下了这张催人泪下的“全家福”!秋日的阳光透过烈士陵园的松柏,在墓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76岁的李建国老人扶着老伴王秀兰的手,轻轻坐在墓碑两侧,仿佛生怕惊醒了沉睡的儿子。墓碑上的照片里,年轻的李军笑得灿烂,肩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与老人胸前那枚褪色的抗美援朝纪念章,形成了跨越时空的呼应。李建国的藏青色中山装左胸,别着一枚铜质勋章,边缘的麦穗纹路已被岁月磨得模糊。1953年,他在金城战役中背着重伤的战友穿越火线,这枚“人民功臣”勋章便再也没离过身。2008年儿子李军报名参军那天,他把勋章摘下来挂在儿子脖子上:“到了部队,就得像个军人样。”王秀兰在一旁偷偷抹泪,却把熨烫平整的军装递过去,袖口还缝着她连夜绣的“平安”二字。李军服役于西藏边防连,每次寄回家的信都带着高原的寒气。“妈,这里的雪比咱家院子的厚多了。”信纸上有时会沾着点点泥渍,那是他巡逻时不小心蹭上的。2010年冬,当部队干部带着“因公牺牲”的通知书上门时,李建国正在糊窗户缝,浆糊刷到一半突然凝固在刷子上。王秀兰把儿子的信笺收进红布包时,发现最后一封信的背面画着简笔画:雪山下的哨所前,三个小人手拉手,旁边写着“等我回家带你们看牦牛”。2022年初,李建国被诊断出胃癌晚期,王秀兰的糖尿病也引发了并发症。老两口翻出压在箱底的火车时刻表,那是2011年他们第一次去西藏扫墓时画满标记的旧本子。“再去看看吧,”李建国摸着老伴布满老年斑的手,“不然以后真没机会了。”从山东到西藏的火车要开48小时,王秀兰始终抱着一个蓝布包,里面是李军的军装、立功证书,还有她亲手织的羊绒围巾。当列车驶过唐古拉山口时,她突然指着窗外喊:“建国你看,那是军军守过的山!”窗外的雪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李建国想起儿子信里写过:“爸,这里的星空特别亮,亮得能看清界碑上的‘中国’二字。”如今界碑依旧矗立,只是再也没有那个写信说“想带爸妈看布达拉宫”的年轻士兵了。烈士陵园的石阶被秋霜覆盖,李建国扶着老伴坐下时,听见她对着墓碑喃喃:“军军,妈给你带了新鞋垫,还是你喜欢的千层底。”老人从布包里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鞋垫,针脚细密,鞋头绣着朵小雏菊——那是李军小时候最喜欢的花。李建国则把自己的勋章轻轻放在墓碑前:“儿子,这枚章,本该我们爷俩一起戴的。”摄影师含着泪按下快门时,阳光正好落在三人的“合影”上。照片里,李建国和王秀兰分坐墓碑两侧,中间的李军笑得腼腆,仿佛只是暂时缺席家庭聚会。背景里的松柏沙沙作响,像极了2008年李军入伍那天,村口大槐树下送别的掌声。王秀兰伸手抚摸着照片上儿子的脸,指尖划过冰凉的石碑,却像触到了当年那个穿着新军装的温热肩膀。返程的火车上,王秀兰把洗印好的全家福揣在贴身口袋里。照片上,老两口的白发与墓碑上的年轻面孔形成刺痛的对比,却又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温暖。李建国望着窗外掠过的万家灯火,想起儿子最后一封信里的话:“等我退伍了,要带你们去北京看升旗。”如今他们没能等到那天,却在墓碑前完成了迟到12年的约定。这张特殊的全家福被放大挂在老两口的卧室墙上,每次王秀兰对着照片发呆时,李建国就会指着照片说:“你看,军军跟我年轻时一个模样。”窗外的梧桐叶沙沙落下,像极了西藏边防线上的风雪声,也像当年抗美援朝战场上的军号声,在两代军人的生命里,奏响了永不落幕的忠诚之歌。半年后李建国离世时,家人在他的手心发现了半张照片——那是他从合影上剪下来的自己,背面用铅笔写着:“儿啊,爸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