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夜市摊的灯还亮着，朋友从塑料袋里掏出一袋麻辣鸭货，油亮的鸭翅、鸭脖、鸭锁骨堆成小山，麻辣香气“唰”地窜进鼻子——这谁顶得住？我抓起一根鸭脖，咬开时先吸一口裹着芝麻的卤汁，麻得舌尖跳舞，辣得喉咙发烫，可手却像被施了魔法，第二根、第三根根本停不下来。这麻辣鸭货啊，就是有这种“让人上瘾”的魔力。

做这道美食，选鸭是关键。得挑瘦肉型的鸭子，肉质紧实不肥腻，鸭翅要带点筋，鸭脖得选细长的，卤出来才有嚼头。处理时得仔细，鸭货冷水下锅，加姜片、料酒焯水，撇去血沫才不腥。卤制的汤底是灵魂——老母鸡吊的高汤打底，加八角、桂皮、香叶、草果、丁香等十几种香料，慢火熬两小时，让卤香渗进每一丝肉里。等鸭货卤到七分熟，再投入麻辣汁里翻煮：现剪的小米辣、现磨的红花椒、藤椒油、辣椒油、花椒油混在一起，加冰糖提鲜、生抽调味，煮到汤汁浓稠，鸭货裹满红亮的酱汁，光看颜色就让人咽口水。

我第一次做是去年冬天，想给加班的室友惊喜。结果辣椒放多了，室友啃第一口就辣得直吸气，却边吸边说：“再来一根！”后来才知道，麻辣鸭货的“辣”不是死辣，是香中带辣、辣中回甘——新鲜辣椒的辛辣被卤汁柔化，花椒的麻劲裹着肉香，越嚼越上瘾。现在每次做，满屋都是麻辣香气，连楼下阿姨都来敲门问：“今天又卤鸭货啦？给我留两根！”

麻辣鸭货的“麻辣”，其实藏着湖南、四川一带的饮食性格。湖南人爱吃辣，四川人爱麻辣，这道菜把两者结合得恰到好处——辣椒的烈、花椒的麻、卤汁的醇，像极了当地人直爽热情的脾气。过去在夜市，一辆三轮车、一口卤锅，就是麻辣鸭货的“战场”；现在它走进超市真空包装，成了追剧、下酒的“硬通货”，可不管形式怎么变，那口“麻得过瘾、辣得舒服”的味道，始终是刻在骨子里的烟火气。

啃着麻辣鸭货，总想起和朋友挤在沙发上追剧的夜晚，想起夜市摊老板热情的吆喝，想起第一次做失败却被抢光的尴尬。这道菜哪有什么“秘诀”？不过是把香料熬进汤里，把热情卤进肉里，把生活的甜辣麻香锁进每一丝鸭肉里。一口下去，是舌尖的狂欢，更是心里的暖——原来最动人的味道，从来不在高级餐厅，而在街头巷尾，在和你一起啃鸭货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