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扯他老婆的衣裳。 他呢？一言不发，转身抓起个饼，狼吞虎咽，啃得满脸都是渣。 所有人都笑他，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的窝囊废。 没人知道，他手心里捏碎的，不只是饼，还有他自己。 十几年了，从一个流着鼻涕被人在领子里塞脏东西的小屁孩，到看着老婆被羞辱的“傻子”，他把所有锋芒都用傻笑和鼻涕给包了起来。他哥抢走他送给老婆的礼物，转手就给了自己老婆，他看着，还是笑。 那根刺，就这么扎下了。 直到有一天，他哥死了。被一个厨子捅死的。 满屋子的人都吓瘫了，他，那个“傻子”，一脚踹开门，提刀就把刺客的脑袋砍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像是排练过无数遍。 那一刻，大家才明白，这头狼，只是装睡了太久。 后来？后来他当了皇帝。 一开始，真像个样。北伐草原，修筑长城，突厥人都怕他，叫他“英雄天子”。 你看，他不是不行，他只是在等。 可龙椅这东西，太烫了。把心里压了十几年的鬼火，全给烤出来了。 他喝醉了，冲进他哥老婆的府里，说要“替兄偿债”，报复当年他老婆受的辱。他把他哥家里的女人全拉出来，让奴仆当众凌辱。 他亲手杀了最爱的妃子，只因她有过一段过去。把她的骨头做成琵琶，抱着弹唱，用她的头骨当酒杯。 他妈打他，骂他禽兽。他反手把亲妈推倒，威胁要把她送去给胡人当老婆。 疯了。彻底疯了。 少年时受过的所有屈辱，他要让整个天下加倍偿还。 最后他死的时候，才三十四岁，咳着血，罕见地清醒了。他拉着老婆的手，说对不起她。 可有什么用呢？ 他死了，他的儿子被杀，他老婆的后半生，比他造出来的地狱，还要再深一层。 一辈子啊，就像一根拧到极致的绳子。 一头是少年时被踩进泥里的脸，另一头，是登基后流不尽的血和泪。 他曾经一刀砍断过乱麻，后来，他用同一把刀，砍断了自己，也砍断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