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面试碰到个挺有意思的求职者,简历上明明写着做了五年软件开发,却来应聘我们公司月薪4800的后勤岗,连老板都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小伙子三十出头,穿着干净的格子衬衫,说话挺实在。 周三下午三点,面试间的百叶窗漏进几缕光斑,落在他简历的“五年软件开发”那行字上——旁边用铅笔淡淡画了道线,像怕自己忘了什么。 他三十出头,格子衬衫洗得发白,领口却熨得笔挺,递简历时手指关节有点红,像刚搬过重物。 老板推了推眼镜:“软件开发薪资至少是这个数的三倍,图什么?” 他没抬头,指尖在简历边缘划了划:“后勤岗下班早,下午五点半能走。” 空气静了静,打印机突然“咔哒”响,打破了满屋子的疑惑——谁都知道,这栋写字楼的程序员,哪个不是熬到深夜。 “我妈上周摔了,”他忽然抬头,眼里有红血丝,“右边身子动不了,医院就在公司隔壁巷子,晚上护工换班,我得去盯着。” 老板没接话,翻到简历最后一页,夹着张揉皱的医院缴费单,日期是上周二——那天他本该去另一家科技公司二面,HR说薪资能到后勤岗的五倍。 “你就没想过远程办公?”我忍不住插了句,声音比平时轻。 他从口袋摸出手机,屏保是个白发老太太,举着座奖杯笑,背景是他穿学士服的毕业照。“试过,可她认床,夜里总喊我名字,护工说她攥着我的旧工牌哭,说‘我儿搞电脑的,咋总不回家’。” 你说,成年人的选择,到底是输给了生活,还是赢给了牵挂? 后来同事议论他“没出息”,说程序员转后勤是“自降身价”,可谁见过他每天带的保温桶里,永远有份没动过的红烧肉——护工说老太太右边身子使不上劲,他总早起做好,让护工喂她时假装是自己做的。 入职第一天他就熟门熟路,帮前台搬桶装水时,手指在饮水机控制面板上敲了两下,说“这按钮接触不良,我带了工具,下班修修”——原来那五年代码没白写,连修东西都带着逻辑感。 简历里那道铅笔线,我后来才看懂:他用荧光笔标了后勤岗的“弹性排班”,又在旁边写了行小字,“医院探视时间18:00-20:00”,数字被圈了三遍。 上周三暴雨,他抱着个大纸箱往巷子跑,里面是新买的护理床床垫,雨水打湿衬衫,后摆贴在背上,露出后腰别着的折叠轮椅钥匙——那钥匙串上,还挂着个旧U盘,刻着他的名字和“2020最佳程序员”。 现在同事们总多带份家常菜,前台小妹把自己的午休折叠床让给他,说“下午眯会儿,晚上才有劲陪阿姨说话”。 你看,生活从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题,有人的“退”,其实是另一种“进”。 今早他交报销单,我瞥见他笔记本上写着:“等妈能拄拐了,就去报个线上班,把落下的代码捡起来。” 旁边画了个笑脸,像极了他手机屏保里那个举奖杯的老太太。 原来那道铅笔线,早画好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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