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忆.琐记(六) 前面讲的都是外爷在世时亲口讲给我的一些事情,外爷去

吕锋 2025-11-14 15:09:13

琐忆.琐记(六) 前面讲的都是外爷在世时亲口讲给我的一些事情,外爷去世都快三十年了,他讲的这些事情一直存在我的记忆里,而且越来越清晰,所以就索性记在这里,算作我对外爷一个永远的纪念。 我母亲兄弟姊妹六个,她最小,外爷外婆最疼爱他们的这个小女儿,我母亲对外爷外婆感情也最深。小时候我记得外爷时常来家里看望我母亲,也顺便帮母亲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外婆偶尔也来家里待几天,因为她裹了小脚的缘故,走路不方便,所以来的次数极少。 外爷每次来我们家的时候,都会给我带一些商州老家来人看望他时带的吃货,主要是毛栗(野生板栗)、核桃、柿饼,还有买的江米条、小饼干、小蛋糕(实际上是小面包)这些,外爷外婆舍不得吃,就带给我了。外爷还会给我讲好多故事,大多数是他老家商州那边山里的神仙鬼怪的传说或他的一些奇怪的经历,我很喜欢听,我觉得外爷肚子里肯定装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他讲故事的时候,眼睛总是泛着神秘的笑意看着我,一小撮白白的山羊胡子随着故事的流淌一抖一抖的,好象这些故事不是从外爷的嘴里讲出来的,而象是从他的白胡子中抖落下来的,这是我小时候最快乐的时光。 可能心里总是盼着外爷到我们家里来的缘故,外爷和我之间似乎有了心灵感应,有几次,是早上八九点母亲帮我奶奶做饭的时候,我很神秘地告诉母亲说,外爷今天要到咱们家来,母亲总是笑着说不会吧,我说肯定会来的。于是我就跑到门口去看,果然远远地看见外爷一个人徐徐地向我家走来,夏天时会戴个麦秸秆编的草帽,冬天时偶然会柱个拐棍,我总是跑着迎过去,接上外爷一起回家。如是多回,母亲就很相信我的预言了。 记得是1977年的夏天放暑假,我十岁了上小学三年级。外爷要去西安看我姨妈,也就是外爷的二女儿。我母亲就说让外爷带上我去逛逛,我那个时候最多仅到过县城。那时候十年文革才结束,百姓的生活仍然很困难,物资匮乏,就连在西安工作的姨妈他们家由于工资水平低上有老下有小,生活也不宽裕。所以外爷就带了一口袋面粉和一些包谷糁子,既是接济女儿一家的口粮,也是为了我们爷孙去了不至于给他们家带来吃饭的压力。我平生第一次出门坐火车,一张火车票一块九毛钱,时速五六十公里的绿皮火车将我们爷孙俩从眉县的常兴送到了西安,西安火车站内外人山人海,外爷生怕我走丢了把我的手紧紧拉上,好在姨夫姨妈来接我们,挤不上公交车,就推上自行车从火车站到五路口,再从东五路岀朝阳门,在安仁坊就到了,边走边说话,走了近一个半小时。他们家住的大杂院,住了七八户,全是又拥挤又矮的临时房子。马路北面就是第四军医大学,西面不远是西安搪瓷厂,东面有个八仙庵,南面一大片全是和他们一样的类似的大杂院。在西安大约待了十天,最高兴的是去逛动物园,还有一分钱能看一本的小人书,每天能看七八本,到和外爷回眉县的时候,那个马路边大树下的小人书摊的东西都基本上被我看遍了。 我是1986年9月应届到西北政法学院读书的,记得毕业那年,就是1990年4月15日,母亲陪着外爷、带着姨妈家的表姐到西安南郊吴家坟我们学校看我,我们班那天集体春游,去了长安县的终南山里的翠华山,山上有天池,山花烂漫,景色很美。等下午四点多返回学校时,才见到在学校里等了我大半天的外爷他们。我记得很清楚,彼时的校园,樱花盛开,红的白的粉的象云朵铺满校园,蜜蜂飞舞,春意盎然。外爷显得很高兴,我和外爷、母亲、表姐拍了一些照片,一起去学校的学生餐厅吃了饭,天黑了的时候,外爷他们才返回城里,他们去住姨妈家里。 我毕业以后工作在外地,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陪着母亲去看望身体日益衰老的外爷。外爷自然是格外的高兴,总是问长问短,我必一一作答。可惜的是这种幸福的时光在几年后戛然而止,外爷去世了,我的心情几年都缓不过来。遗憾的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未能送外爷最后一程,是我终生之痛。(2025.11.14.吕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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