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送完弹药就该走了。 任务完成了，身后是回营的路，眼前是人间炼狱。干部全没了，阵地上乱成一锅粥，新兵蛋子抱着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重机枪哑了火，就差被人一波端掉。 换你，你走不走？ 老实说，我可能会走。职责尽到了，多待一秒就是多一分死的风险。 可他没走。 这个叫王德明的运输兵，把弹药箱往地上一砸，扯着嗓子吼了一句：“都给我停下！” 那一嗓子，愣是把枪炮声都给压下去了。 所有人看他，一个送弹药的，凭什么指挥我们？ 他凭什么？就凭他来来回回送了四趟弹药，早就把这阵地哪里是火力死角，哪里是敌人主攻方向，甚至哪挺机枪该配什么子弹，都刻在了脑子里。 他不是在指挥战斗，他是在“纠错”。 “那边的土坡，俩老的带仨新的，给我守住了！” “弹药手！7.62的子弹搬过来，别再拿错了！” 他甚至走到一个吓得脸发白的小战士跟前，告诉他：“打三枪换个地方，活着，才能给连长报仇。” 你看，真正的牛人，不是在顺境里有多风光。 而是在一堆烂摊子里，他能一眼看出线头在哪，然后不慌不忙地，一根一根，把乱麻给你理顺。 他没开一枪，没冲一次锋。 但他让哑火的机枪重新开始咆哮，让慌乱的战友找到了主心骨。 后来有人说他立功是运气好。 我呸。 那不叫运气。 那叫“凡事多留一个心眼”的专业，那叫“别人都慌了我不能慌”的担当。 真正的功劳，不是你杀了多少敌人，而是你在最该挺身而出的时候，没怂。你用你的脑子和胆量，稳住了整个局面，救下了无数本该白白牺牲的命。 这事儿，比任何勋章都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