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一个叫叶依奎的老头哆哆嗦嗦地回到大陆。下了飞机,他没回家,直奔组织,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撕开自己棉袄的内衬,掏出一份发黄的名单,说:“我叫谢汉光,我回来了。 20块,当年够买两斤猪肉,却买不回一个名字。 谢汉光把第一张10元钞票叠成方块,塞进贴身口袋,另外一张换成零钱,买了包大前门、一瓶高粱,夜里蹲在出租屋楼顶,对着海峡方向点烟。火光明明灭灭,像给亡友打信号:兄弟们,我还活着,可我得先证明我是谁。 证明之路比想象难。大陆这边档案缺页,台湾那边档案更绝——“谢汉光”早在1950年就被列入“死亡”名册,照片、指纹、血型全销号,只剩一个冷冰冰的“失踪”。民政局同志皱眉:“老爷子,您再想想,有没有人能证明您?”老头苦笑:证人?要么被枪毙,要么还在台湾种地,用的都是假名。 他只好自己当自己的侦探。 第一步,回广东丰顺老家。 cousin 家老屋早塌,他跪在瓦砾上磕三个头,从土里挖出半块青砖——上面刻着“汉光民国三十五年书”,是他离家时刻的留言。砖块被装进布袋,成了“物证一号”。 第二步,找老战友。他凭着记忆里的地址,给台湾苗栗县某村写信,收信人写“刘水发”——当年一起搞地下电台的伙伴。信里没提真名,只问:你还记不记得1948年冬天,我们一起在山上烧过木炭?信寄出两个月,回执来了:人已搬走,查无此人。谢汉光蹲在邮局门口,眼泪鼻涕一把,却死心眼不肯放弃。 第三步,也是最笨的一步——写回忆录。他买来小学生作业本,每天趴在小饭桌上写,一笔一划,像给组织写交代材料,又像给妻子写迟到四十年的情书。写完一本,就骑车去县城复印,再寄往各地党史办。稿子堆起来一尺高,邮费花掉他半年补助,他却乐呵:“字在,我就在。” 转机出现在1993年。 一位曾在台湾“保密局”服役的老兵,回乡探亲,在茶馆听到有人聊“叶依奎找身份”,插话:“我当年押送过一批共谍,名单里好像有个谢汉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村干部把话传给县台办,台办立刻派人记录。老兵回忆:人高高瘦瘦,右手虎口有疤——和谢汉光特征对上。于是,这份“敌特档案”反而成了“活证明”。 1994年冬天,广东省组织部终于下达文件:认定谢汉光同志“潜伏台岛从事地下工作”,恢复党籍,补发离休干部待遇。那一刻,老头捧着红头文件,哭得像个孩子,嘴里反复只有一句:“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待遇补发,他一分钱没留,全捐了——给乡里小学修图书馆,给村里老人买助听器。有人不理解:“苦了一辈子,不留点养老?”他咧嘴笑:“我这条命是借来的,能还一点是一点。” 1996年,他终于在烈士陵园给老战友们立了碑,碑上没刻“叶依奎”,只刻“谢汉光及无名战友”。他站在碑前,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右手虎口疤痕在阳光下泛白,像一条沉睡的龙。 故事到这里还没完。1998年,他在村口遇到一个小女孩,问他:“爷爷,你为什么总看星星?”他蹲下,指着天边说:“爷爷以前在那边迷路了,现在得记住回家的路。”女孩把这话写进作文,题目叫《迷路的星星》,后来拿了全县作文比赛第一名。 1988年带回来的那张发黄名单,如今被珍藏在县档案馆,上面十九个名字,十九个“失踪”。谢汉光每年清明都去,用毛笔把褪色的字描黑,边描边念:“兄弟们,再等等,只要还有人记得,你们就没真正消失。”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