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李玉琴到管理所探望溥仪。管理员考虑到两人结婚14年未同房,破例让她留宿一晚。不曾想,同居一晚,李玉琴便萌生离婚的想法。
1956年,抚顺战犯管理所里,末代皇帝溥仪和他的“福贵人”李玉琴,这对名义上的夫妻,结婚十多年,却从未真正同房。
而管理所或许是出于人道主义,也可能是想做个和事佬,破例允许李玉琴留宿一晚,谁知这一夜,非但没能破镜重圆,反而成了压垮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第二天一早,李玉琴铁了心要离婚,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看懂这一夜,得把时间拨回到1943年,十五岁的女学生李玉琴,还在沈阳街头排队等着照相,她压根想不到,自己的照片会被送到伪满洲国的皇宫,而人生也从此被这张相片彻底改写。
那时的溥仪,刚死了宠爱的妃子谭玉龄,正空虚着,日本人觉得机会来了,打着为皇帝选妃的旗号,盘算着安插一个自己人,好把这个傀儡皇帝看得更牢。
可溥仪这次难得“聪明”了一回,他在两百多张照片里,偏偏挑中了年纪最小、出身贫民的李玉琴,他的算盘很简单:找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纸,从头教她“大清祖制”,这样的人才最听话,也算是跟日本人暗中较劲。
可对李玉琴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麻雀变凤凰,在日本军官吉冈安直的威逼下,她和她的家人毫无选择,只能接受这桩荒唐事。
但皇宫就是个金丝笼,这对夫妻的生活也充满了畸形。溥仪沉浸在自己的皇帝梦里,一心要把李玉琴打造成一个合格的“皇妃”。
这种表面的温情,盖不住深层的冷清,溥仪的身体早年间就被掏空了,对日本人派来的医生也处处提防,所以他和新婚的妻子始终有名无实。
这巨大的孤独感包围着李玉琴,她后来曾叹气说:“那宫里的金痰盂都比人暖和。”话虽糙,却道尽了深宫的寂寥。
不过,那时的她对溥仪还是全然信任的,世界都围着他转,而溥仪呢,自己也像个提线木偶,日本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在1945年8月,长春城上空拉响的警报,宣告了伪满洲国的散场,溥仪揣着他的宝贝玉玺仓皇出逃,却把年少的李玉琴丢在了荒山沟里,只让她等着。
而十七岁的李玉琴,对丈夫的话深信不疑,可这一等,就是十年,长春解放后,李玉琴被要求与战犯溥仪划清界限,她无奈签了字,转头却又在报纸上哭着发誓,要为丈夫守节。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一记耳光,她想投靠溥仪那些“皇亲国戚”,结果处处碰壁,才明白过去的荣华富贵都是泡影。
但无奈之下,李玉琴回到娘家,却因为“皇妃”这个尴尬身份,连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干不了几天就被人辞退。
有意思的是,当李玉琴在宫外经历现实毒打时,溥仪正在狱中接受思想改造,他把李玉琴的信翻来覆去地读,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普通夫妻间的惦念,把与她团聚看作是出狱后最大的念想。
在1955年,命运的线又把他们牵到了一起,李玉琴在街上看到了战犯名单里的“爱新觉罗·溥仪”,她攥着介绍信,坐了两天火车去抚顺探监。
这十年过去,当年的“皇帝”已经成了个佝偻着背的囚犯,一身蓝布囚服套在身上,看着倒像个老农,溥仪还认得她,一开口却说:“管理所的伙食比宫里还好。”
这句玩笑话让李玉琴心里咯噔一下,她发现,这个男人脑子里装的还是自己那点事,根本看不到别人的艰辛。
后来几次探监,溥仪总是滔滔不绝地讲自己在狱中如何受日本人欺负,却对自己妻子这十年怎么熬过来的,一句也没问。
而两人之间的鸿沟,李玉琴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上自己的工作屡次因“溥仪妻子”的身份受挫,而溥仪出狱又遥遥无期,她心里越发没底。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才有了1956年那关键的一夜,管理所特许她留宿,结果彻夜长谈下来,两人巨大的年龄差距、生活习惯和思想隔阂,反而让李玉琴彻底清醒:只有离婚,她才能活。
当李玉琴流着泪说出了心里话:“我们离婚吧,以后我像朋友一样关心你。”溥仪起初急了,说:“你是我在外面唯一的指望了,我们感情不是很好吗?”可他不懂,李玉琴要的不是一个遥远的“指望”,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安稳日子。
最终,溥仪想通了,他意识到这段婚姻对李玉琴确实不公,于是签了字,1957年,李玉琴拿着盖了红戳的离婚证走出管理所的大门,身后是面色苍白的溥仪。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在正式文书上签字,手抖得厉害,管理所为他们准备了半斤猪肉白菜饺子,算是一顿散伙饭,可谁也没动筷子。
这段由政治催生的婚姻,最终滑稽地结束了,可离婚之后,两人反倒成了朋友,李玉琴没有食言,她后来真的像老友一样关心溥仪,也终于嫁给了一位锅炉工人,过上了梦寐以求的普通生活。
并且溥仪在出狱后还从北京给她寄去一床牡丹花被面当贺礼,写自传时,还特地托人要了她的近照,说要把这段缘分写进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