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一生女人不少，封号、诏书、金印都赏过不知多少人，但到晚年，却总念着一个名字——李夫人。她入宫的过程看似平淡，没有政变，没有诡计，却在短短几年间，让这位铁血皇帝为她动了真心。她的死，更让汉武帝多年不肯释怀。 赵国的春天，风里带着湿润的气息。城中的酒楼、茶肆常有人谈起一个名字——李延年。这个男子生得并不出众，却一开口唱，就能让厅堂安静下来。他的手敲着节拍，声音忽高忽低，把一段曲子唱得像水面上的波纹，轻轻荡开又慢慢收拢。 李延年有技艺，也有眼力。他知道在宫廷这种地方，能让皇帝听上几次你的曲子，不稀奇；能让皇帝记住你、一直想听，才是真本事。于是，他学会揣摩气氛，能在大朝会的时候用庄重的曲调衬托礼仪，也能在小宴上换成轻快的调子，让宾主都放松。 这名声，一路传到长安。汉武帝爱听新声，尤其是能让气氛变化的音乐。李延年进宫后，不久就站在了御前。曲子一响，殿中乐器合拍，节奏稳得像军阵，又在恰当时机放开，让人意犹未尽。 在李延年的家乡，还有一个更让人惊叹的存在——他的妹妹。关于她的容貌，坊间传得玄乎，有人说眉如远山，有人说步若飞燕，但谁都没见过实人。李延年却从未主动夸过她，只在偶尔闲谈时提一句“家中有一妹，性情安静，舞姿极好”。 宫廷里的消息传得快。没多久，汉武帝就听说了这个女子的名字。好奇，是皇帝难以抑制的本能。 入宫的诏令很快下达。那天，未央宫的长街扫得干干净净，宫门外的仪仗队列整齐。李夫人穿着素色的宫装，由内侍引着进入高大的宫门。金钩银锁的门轴在开启时发出低沉的响声，像是在提醒她，这一步迈进去，就是另一个世界。 她被安置在偏殿，等候召见。这里的空气静得出奇，只有檐下的铜铃被风轻轻吹动。她坐得端正，双手放在膝上，目光平和，不急不躁。 初见那天，汉武帝端坐在御座上，目光落在她身上。李夫人行礼的动作沉稳，起身时衣袖自然垂下，不急不慢，没有丝毫慌乱。那一刻，她的美不在于浓妆艳抹，而在于气度——一种能在陌生而威严的场合保持镇定的分寸感。 这分寸感，让她顺利迈进了汉武帝的视线。 入宫之后，李夫人很快脱颖而出。她的舞姿轻盈，手指翻转、衣袖回旋间与乐声贴合得恰到好处。汉武帝多次在宴席上点名要她起舞。她的歌声不多，但每一次开口都咬字清晰，曲调干净。 宫廷里的宠爱来得快，去得也快。许多妃嫔因为受宠而失了分寸，借势为家族谋利，或是炫耀于宫中。但李夫人不这样，她避开无谓的争斗，把心思放在侍奉皇帝和打理自己。 汉武帝的性格刚烈，脾气不好，但在李夫人面前，火气往往消了一半。她懂得在合适的时候退一步，也懂得用笑容化解皇帝的不悦。 她的生活并不只是享乐。宫中的礼仪、节奏严苛，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来非议。李夫人保持着低调，不让外界抓到把柄。 她的兄长李延年因为妹妹的缘故，在宫中的地位更高了。几次重大宴会，李延年的曲子都是主调，甚至在朝廷的庆典上也能主领乐舞。兄妹二人，一个在外以才艺服人，一个在内以美貌和端庄赢得宠爱。 盛宠中，李夫人染病。起初只是身体微恙，但很快病情加重。御医进进出出，药方换了几次，效果却不明显。 汉武帝心中挂念。消息一次次传来，病情没有好转，直到去世的那天。她的离世，没有隆重的告别，只有宫门内外悄然传开的消息。 对别人来说，后宫少了一位宠妃；对汉武帝来说，失去的是一个能懂他喜怒、知他脾性的伴侣。此后很长时间，他都在不同场合提起李夫人。 李夫人去世后，汉武帝追封她为皇后，谥号“孝武皇后”。这一封号，不仅是荣誉，也是情感的延续。宫廷的规则严苛，追封为皇后意味着她在死后获得了至高的身份认可。 李延年在妹妹死后仍在宫中受重用，但很快因罪被诛。这是另一个故事，与李夫人的温婉截然不同的结局。 李夫人的名字，被司马迁记入《史记》，被班固写进《汉书》，成为汉武帝晚年最重要的后宫人物之一。史册的记载简短，却足以让后人记住这个曾在盛世宫廷里起舞、在帝王心中留下长久影子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