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赵公,曾在监司当官,晚年退休在家,得了个婢女叫紫桃,把她宠上了天,其他姬妾压根没机会在晚上伺候赵公。紫桃温顺又会来事儿,叫她准在身边,从没掉过链子。赵公本就心思通透,慢慢察觉不对劲,躺床上追问,紫桃倒是坦白:“我是狐女,不过老早就结缘来陪您,不会伤害您的。” 赵公宠她太久,也就没深究。 赵公家有个后花园,一天,赵公站在两间屋中间喊紫桃,不想两间屋居然各出来一个紫桃!赵公惊着了,紫桃忙解释:“我能分身呀。”赵公想到她是狐女,也就没在意。 这位赵公,年轻时在监司任上是出了名的硬气。 审案子不避权贵,赈灾民敢抗上官,退休时箱子里除了几件旧官服,就剩一摞批注得密密麻麻的公文。回到老家,儿子在外地做官,女儿嫁得远,偌大的宅院常只有他和几个老仆。 紫桃就是这时候来的。 那会儿她还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模样,拎着个小包袱站在门房,说家乡遭了灾,想讨个活计。赵公看她眉眼干净,就留下了。 谁想这姑娘像揣着本《赵公起居注》,他早上爱喝半温的茶,她端来的永远不烫嘴。他夜里读旧案卷宗爱啃指甲,她总能及时递上块润过蜜的梨脯。连他自己都忘了的生辰,她会提前蒸好寿桃,在桃尖点上抹了胭脂的红点。 其他姬妾是买来的,规矩学得再好,眼里总带着点讨好或算计。紫桃不一样,她看赵公的眼神,像看自家老爷子,有疼惜,有体谅,没半分卑贱。 分身那事儿后,赵公对紫桃更放得开了。 有时他在书房写回忆录,写到当年被御史弹劾的委屈处,紫桃会从背后轻轻按他的肩,说:“老爷那会儿站在朝堂上,脊梁骨比咱家院门口的石狮子还直。” 有时他念叨想吃城南的糖糕,刚说完,前院就传来叫卖声,紫桃笑着去买,回来时手里还攥着串他小时候爱吃的糖葫芦。赵公知道是她动了手脚,也不说破,只眯着眼笑。 变故出在那年冬天。 赵公染了风寒,躺了半个月没好利索。夜里咳得厉害,紫桃就坐在床边给他擦汗,另一个分身则在厨房煎药,药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倒成了最好的安神香。 这天早上,老仆端着水盆进来,正撞见两个紫桃一个喂药、一个掖被角,吓得“哐当”摔了盆子,连滚带爬就往外跑,嘴里喊着“妖怪”。 赵公撑着坐起来,对两个紫桃说:“合了吧。” 紫桃变回一个人,垂着手站在那儿,眼圈有点红:“老爷要赶我走吗?” 赵公拍了拍床边:“坐。我当监司时审过一桩案子,有户人家养了只通人性的老狗,救过主人的命,后来掉毛掉得厉害,主人家嫌脏,把它扔了。你说,这叫有良心吗?” 紫桃没说话,伸手握住他枯瘦的手。 那之后,赵公把老仆打发回了老家,换了批嘴严的新仆。他对外只说紫桃是远房侄女,过来照看他。 又过了五年,赵公八十岁生辰刚过,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 这天他拉着紫桃的手,喘着气说:“我知道你是狐女,也知道你为啥来。年轻时我断过一桩狐妖惑人的案子,把那狐妖打得现了原形,想来是它的晚辈记恨,派你来害我?” 紫桃眼泪掉了下来:“不是的老爷。那年您救过一窝快冻死的小狐狸,我是来报恩的。” 赵公愣了愣,想起来了。 三十多年前他路过荒山,确实在雪地里捡过几只快冻僵的小狐狸,裹在棉袍里带回驿站,喂了热粥才放生。 “原来如此。”他笑了,气息越来越弱,“我这院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多住些日子。” 紫桃趴在床边,哭得肩膀直抖。 赵公咽气那天,院里的桃花突然开了,明明是深秋,满树粉红得晃眼。 送葬的人说,看见个穿粉衣的姑娘跟在队伍后面,走到坟地就不见了。 后来赵家后人来收拾宅院,在赵公枕头下发现块玉佩,雕着只狐狸,狐狸眼里嵌着两颗珍珠,像噙着泪。 有人说这故事是瞎编的,哪有狐女报恩的道理。 可细想想,人活一辈子,图啥呢?不就是老了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不用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吗?管她是人是狐,能把日子过出点暖乎气,就比那些冷冰冰的规矩实在。 信息来源:《子不语》卷八《赵监司妾》
有个赵公,曾在监司当官,晚年退休在家,得了个婢女叫紫桃,把她宠上了天,其他姬妾压
勇敢小妹
2025-08-13 08:3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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