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2月13日9时15分，大连中央公园上万名日本人垂首鞠躬的肃穆中，祭台红布突然掀动。 一柄斧头带着寒光劈向前排军官的脖颈，山田永一的头颅滚过结冰的地面，血雾喷溅在“庆祝南京陷落”的横幅上。 行凶者甩掉斧刃血珠，对着惊惶的人群高喊，杀日本人的是我中国人！ 这句嘶吼穿透祝捷会的鼓乐，刺破了被殖民39年的东北夜空。 查子香的抗争种子，早在仁和轩理发店的镜子前就已埋下。 1934年的大连街头，穿和服的日本人昂首阔步，而22岁的湖北青年正跪着给顾客敷热毛巾。 汉奸老板吴庆业要求学徒对日侨“弯腰90度问好”，甚至代管他们随身携带的膏药旗。 一次端颈按摩时，查子香因分神扭痛日本顾客脖子，被连扇十几个耳光。 老板逼他下跪道歉，他攥着剃刀的手指关节发白，血珠从咬破的唇角滴入铜盆。 当时他们侵占我们的家园，对老百姓实施暴行，特别是还有一些人为虎作伥，与他们狼狈为奸。 当南京大屠杀的消息传来，理发馆的日侨竟拿着《东京日日新闻》炫耀“百人斩”战绩。 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气愤不已，恨不得立马上前给他来上那么一刀。 报纸照片里中国平民的断颈与镜中查子香系着白围巾的脖颈重叠，他忽然干呕起来。那夜他在日记本划下，杀寇雪耻，方为中国人！ 行动策划得像精密的手术。 查子香先向同乡高骆驼吐露心迹，对方提醒“要等毒蛇伸直七寸”。 他自此变成双面人，白天对日侨谄笑，用日语夸赞“阁下发型威武”。 深夜却在阁楼举斧劈砍草靶，木柄磨出深凹指痕。 为测试武器威力，他偷宰老板的看门狗，发现短斧在狭小空间最利挥砍。 机会随寒冬降临。 1937年12月13日清晨，查子香穿上用三个月积蓄换的日式洋服，将斧头塞进特制内袋。 经过三道岗哨时，他流畅的关西腔和鞠躬幅度骗过宪兵。 没人想到这个矮瘦青年怀揣利刃，更不知他已在祭台桌布下蛰伏一小时。 祭奠钟声敲响时，查子香透过布缝锁定目标，山田永一后颈的痦子随鞠躬动作凸起，像颗待摘的毒瘤。 斧刃劈下的瞬间，他想起被日军当马骑的放牛岁月，想起父母饿毙时塌陷的肋排。 第二斧砍向加藤大佐时，断臂喷出的血柱染红了祭坛上的“英灵”牌位。 此时的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中国人。 现场混乱成全了最荒诞的镜头。 满地乱滚的军帽中，查子香踩着山田永一的头颅跃下高台，却被日本人自己架设的长梯夹住。 他扔斧大笑的姿态，被《朝日新闻》记者误拍成狂躁的精神病患者。 他不是有病，恰恰相反是在治病。 倘若人人都像她这般有血性，又怎会受外来者欺辱。 旅顺监狱的辣椒水灌进鼻孔时，查子香正默背《千字文》。 日军特高课发现，每次刑讯到“辰宿列张”这句，他血肉模糊的脸上会浮起笑意。 当汉奸翻译劝降，说出同伙，赏满洲煤矿股份”，他突然啐出血痰，四万万同胞都在磨斧头，你们杀得完吗？ 1939年秋的处决夜，狱卒听见电刑室传来楚剧唱腔。 查子香用尽最后力气哼着广济老家的《劈山救母》，电流焦糊味弥漫时，刑讯记录显示他心脏停跳于“开铁锁，裂玄冰”那句。 纪念馆玻璃柜里，那把斧头木柄已包出琥珀色浆。 有孩子发现刃口缺齿，那夜它先劈开山田的颈椎，又砍断加藤的臂骨，最后磕在祭坛铜鼎上。 正如这个民族，伤痕累累，却从未卷刃。 没有立即出手不代表是我们怕，而是我们在磨刀，刀快了他们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看吧即使在这种时候，我们仍旧是心怀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