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晚年,嫌弃50多岁的发妻张春华年老色衰,不愿与她住一屋。他搬去宠妾柏夫人卧室,从此不再与张春华同房,还对貌美宠妾抱怨:“那个该死的老东西,我实在不想多看她一眼!”
洛阳太傅府西跨院的灯火常亮到三更天,六十岁的司马懿近来总爱听柏夫人弹奏扬州小曲。
这日他搂着新宠的纤腰,忽然瞥见铜镜里自己花白的胡子,皱眉对仆役说:"把东厢房的被褥都搬过来,往后我就住这儿。"
东厢房住着的是他结发四十年的妻子张春华,此刻正对着满桌凉透的饭菜发呆.....
时光倒转回建安七年,河内郡温县的司马宅院里,二十五岁的司马懿躺在硬板床上装病。
曹操派来的使者刚走,张春华端着药碗进屋,顺手将门闩落下三重。
她掀开丈夫的裤腿,看见被车轮碾出的青紫伤痕,咬着牙往伤处涂药膏。
院外突然传来小厮惊呼,原是晒书场的竹简遭了暴雨。
司马懿顾不得装病,赤脚冲进雨幕抢救书卷,没留意暗处站着个送姜汤的丫鬟。
张春华提着食盒从回廊转出来,裙摆还滴着雨水。
她笑着招呼丫鬟来喝驱寒汤,袖中寒光一闪,染血的剪刀已藏在装点心的夹层里。
当夜厨房飘出羊肉香,新来的厨娘问起少个人,管家只说犯了急症送出府了。
这般场景在建安年间反复上演,张春华亲手处置了七个撞破秘密的仆人,后园石榴树下埋着七把生锈的剪刀。
曹丕继位那年,四十二岁的司马懿当上尚书仆射。
张春华在洛阳新宅种满兰草,每日卯时起身打理家务。
有次曹丕来府议事,见她教八岁的司马师练字,墨汁沾了衣袖也不恼,感慨道:"夫人持家有方,胜过十个谋士。"
这话让司马懿面上生光,回屋却见妻子对着铜镜拔白头发,烛光映得她眼角细纹越发明显。
变故始于正始元年那个雪夜。
刚当上托孤大臣的司马懿在书房接见扬州盐商,屏风后转出个穿水绿襦裙的柏氏。
美人指尖在月琴上滑过,弹的《采莲曲》让老臣想起年少时见过的江南烟雨。
张春华端着安神汤来送,恰见丈夫握着柏氏的手教写字,羊脂玉镯碰在青瓷笔洗上,"叮"的一声格外刺耳。
分房而居的消息传得飞快。有次柏夫人生辰,司马懿当众把张春华亲手擀的长寿面喂了看门狗,转头对宾客说:"人老珠黄看着碍眼。"
这话传到东厢房,张春华剪碎了给丈夫绣的蟒纹腰带,线头扔进火盆烧出呛人的烟。
三个儿子看不过眼,跪在父亲书房前求情,反被训斥"家事岂容尔等置喙"。
绝食第三日,司马师硬闯西跨院。
柏夫人正在给司马懿梳头,听见嫡长子质问:"母亲当年为保父亲性命,连杀七人都不曾犹豫。"
老臣手一抖,扯断几根白发,终于挪步去了东厢房。张春华望着丈夫生疏的赔礼模样,恍惚看见建安七年那个雨夜,青年握着她的手说:"他日若得志,必不相负。"
正始九年上元节,张春华在弥留之际盯着房梁的蛛网。
三个儿子跪在榻前泣不成声,西跨院却传来新谱的《凤求凰》。
司马懿赶来时只见到合上的双眼,棺椁里陪葬的《战国策》残卷,书页间还夹着片风干的兰花瓣。
出殡那日,柏夫人戴着新打的金步摇,却被路边孩童扔的泥块砸脏裙角。
二十年后高平陵政变,八十岁的司马懿躺在病榻上翻看旧物。
密匣里躺着张春华当年的婚书,墨迹已褪成浅褐色。
史官记载宣帝临终前盯着房梁喃喃自语,却无人听清"老物"二字后头,还跟着声几不可闻的"对不住"。
晋朝太康年间修缮皇陵,工匠发现宣帝棺椁里摆着对素银簪子,旁边柏夫人的金丝抹额反倒锈成了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