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时期,秦桧妻子从宫中回来,不屑地跟秦桧说:"今天吴皇后请我吃鲻鱼,还当成宝贝似的!"秦桧大吃一惊急忙追问:"你当时说了什么?"王氏说:"我们家太多这种鱼了,明天我差人给您送上一百条。"王氏一脸傲然,秦桧听闻后却吓得变了脸色。 绍兴十二年秋夜,王氏鬓边东珠碰着车壁叮当作响。她掀帘望着相府门前的石狮冷笑:“吴后竟将鲻鱼当稀罕物!” 话音未落,秦桧手中把玩的缅茄狮子头突然爆裂,这颗南洋贡品碎成了八瓣,如同他们即将崩塌的富贵假象。 王氏那日赴宴的素锦宫装暗藏玄机。苏州织造局的密档记载,所谓“素锦”实为五色云锦的背面,每翻动一次衣袂便流光隐现。 当吴后亲手将鲻鱼腹夹入她碗中时,王氏抚着嵌珠抹额夸耀府中蓄养百尾鲻鱼的场景,恰被殿角司记女官录进《禁中起居注》,那抹额上的东珠原是徽宗内库旧物,直径竟比皇后凤冠的主珠还大三分。 秦桧闻讯时正在批阅“重本抑末”奏章,朱砂笔尖在“市舶司年入百万缗”处洇出碗大的血斑。他太清楚这些海鱼的来路。 明州港每旬都有贴“林”字封条的快船,舱底冰镇着本应直供御膳房的鲻鱼,而船主林一飞正是他不敢相认的私生子。 相府地窖彻夜灯火通明。家丁从三十口包铁木箱中倾倒出太湖青鱼,鱼鳃被特意染成诡异的鲜红。 老管家按《山家清供》方子熬制紫苏汁,将青鱼浸泡成类鲻鱼的银灰色。秦桧亲自监督装车,却在箱底暗格塞进十匹金线密织的“赎罪锦”,那是用岳家军遗孤充作织奴的罪证。 五更鼓响,押运马车在宫门与御史台的眼线擦肩而过。光禄寺接收簿册赫然写着“青鱼百尾”,吴后却嗅到鱼鳞间淡去的紫苏味。 她捻着袖中密报轻笑,那纸上画着相府别院通往钱塘江的密道图,暗道出口处正泊着贴“林”字封条的船。 半月后明州港升起浓烟。三艘“林”字号商船在御史查验前自焚,焦骨中混着几具缠海藻的尸骸,都是替秦家运鱼的疍民。 朝会上秦桧痛陈“海寇猖獗”,袖中却攥着林一飞血书,“儿断指弃船,父勿忧”。 王氏再未被召入宫。冬至夜她突发癔症砸碎满池锦鲤,仆妇在鱼腹中发现裹蜡的密信“贡鱼案需替罪羊”。 三日后,转运使赵汝愚因“私运海产”流放琼州,临终前在崖州石壁刻下“青鱼泣血”四字。而相府花园新掘的鱼池下,埋着十二箱未及转移的贡品清单,首页朱砂批注触目惊心,“岁贡鲻鱼千斤,抵岳帅颅”。 2010年杭州中山路改造时,出土刻有“桧”字的锡制鱼符。考古人员在其夹层发现霉变的紫苏残叶,经检测与南宋光禄寺膳档记载的“赎罪青鱼”配方完全吻合。 当西湖岳王庙前的跪像被游人唾弃时,少有人知秦桧夫妇脚踝处铸着两尾鲻鱼浮雕。那鱼眼镶嵌的琉璃珠,正是当年王氏抹额上拆下的东珠,权奸用半生经营的泼天富贵,终究凝成了千年跪姿上最刺眼的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