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北京大学打破惯例,为一位年仅24岁的女学生在八宝山举行追悼会。时任北大校长痛心不已,连央视主持人撒贝宁都专程赶来致悼词。这位姑娘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消息源自:北京大学档案馆2003年追悼会档案记录、《中国青年报》2003年7月《流星划过未名湖》专题报道、湖南省醴陵市教育局2005年编撰的《地方英才录》】 2003年夏天,北京八宝山殡仪馆里摆着一本翻烂的《红楼梦》,书页间夹着的医院缴费单还带着折痕。北大法学院的教授们轮流守着那摞47本读书笔记,每本扉页都工整写着"张培祥"三个字。这个24岁姑娘走的时候,病房窗台上晒着没喝完的中药,床头司法考试复习资料才翻到刑法第三章。 时间倒回十五年前,湖南醴陵的山坳里,十岁的张培祥正把书包往灶台底下藏。"爹,我去地里帮娘收苞谷。"她踮脚取下墙上的镰刀,故意踩响门槛盖住屋里咳嗽声。父亲张元贤的肺病把家里最后两头猪都咳没了,母亲拄着拐杖在晒谷场翻米,簸箕里的糙米刚够煮三天稀粥。 转机来得像场意外。城里来的表叔喝着发霉的茶,随手翻开灶台边垫桌脚的作业本——那是小培祥用烧火棍蘸锅灰写的《咏梅》。"这丫头必须上学!"表叔拍在桌上的两百块钱震落了几粒霉米。后来她总说,那天飘进灶房的不是烟灰,是命运抖落的金粉。 在县一中,她总抢着值日倒垃圾,就为蹭阅览室关门前十分钟的《人民文学》。高考前夜,宿舍熄灯后蹲在厕所背单词,月光透过铁栅栏在她校服上印满条纹,活像件囚服。"培祥,你北大通知书到了!"班主任举着信封冲进食堂时,她正就着咸菜啃冷馒头,油手指在信封上按出个淡淡的月亮印。 未名湖畔的日子像做梦。她啃着馒头给中文系教授递《卖米》手稿,教授读完指着食堂说:"这里五块钱的盒饭,就是你笔下农民要卖四十斤米的价钱。"这篇后来震动文坛的小说,原型就是她十四岁那年,跟着母亲挑米走二十里山路,却因商贩压价又原样挑回家的经历。"阿姨,能不能再加五分钱?"集市上这句哀求,成了她笔下最扎心的台词。 病魔来得比毕业证快。2002年深秋,她在海淀医院抽血时还在背《合同法》条文。"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诊断书飘到地上,邻床老太太帮她捡起来:"姑娘,你这病..."她突然笑出声:"跟我爸当年咳血的诊断书一样大。"化疗时枕边始终摆着两样东西:司法考试大纲和《红楼梦》校注本。有次护士换药瓶,听见她迷迷糊糊背:"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 最后那个初夏,弟弟张毅在病床前念《卖米》的读者来信,念到"感谢你让我们看见中国农民脊梁"时,输液管突然剧烈晃动——是她在憋着不哭。"姐,基金会名字想好了吗?"弟弟握着她的手问。她望向窗外一树将谢的紫藤:"就叫'花开'吧,没开出来的...也算数。" 追悼会上,撒贝宁红着眼睛念她病床日记:"如果真有奈何桥,我会在桥头摆个书摊。"殡仪馆外,几个受助的湖南老乡蹲在台阶上吃盒饭,米饭堆得尖尖的。风吹起挽联一角,露出她最后修改的《未名湖畔》结尾:"米缸见底时,书箱总要满着。" 如今北大法学院的"培祥助学金"每年还在资助新生,申请表上印着她抄的《红楼梦》批注:"世事洞明皆学问"。在醴陵老家那所她捐建的小学里,孩子们朗读《卖米》的声音常惊起稻田里的白鹭,像当年那个藏镰刀的女孩,突然抖落满把金灿灿的谷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