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记者问金一南：“朝鲜战争中你们中国的死亡19余万人，足足是美国的5倍，怎么好意思说赢了美国？”没想到，被金一南将军上了一课。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进入一个他们从未涉足的战场。那一年，年轻的战士们背着干粮袋，穿着单薄棉衣，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冰雪中前行。他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知道命令已经下达，他们要去打仗。 在一线指挥部，电话线路常常被炸断，联络靠的是通信兵奔跑。美军飞机一天几十架次地轰炸，志愿军有时白天不动，等夜色降临再行军。很多士兵刚入朝时，还不满二十岁。他们爬冰卧雪，啃冻馒头，和敌军展开一场场短兵相接的战斗。白天黑夜的交替中，有人再没醒来。 长津湖一役，志愿军第九兵团面临的是美军王牌陆战一师。条件极其艰苦，志愿军缺乏御寒装备，许多人冻伤甚至冻死。然而，他们以极强的意志封锁了美军退路，将对方的坦克逼入冰湖。整个战役中，有一支连队战后被发现时全体牺牲，无一人撤退，全员保持着战斗队形，枪口朝前。他们被称为“冰雕连”。 战斗结束后，美军开始从北撤，志愿军从长津湖打到三八线，从三八线再打到汉江边。战线几经反复，一年多的激战中，志愿军和美军交替控制着重要据点。志愿军常常利用夜战优势，穿插包围，在敌后开辟阵地。虽然装备落后，但一次次反攻让对方感到不可思议。 1953年，停战协议在板门店签署。志愿军总司令部从最初的三万字协议草案中，一字一句斟酌，耗费几个月时间。签字那天，北纬三十八度线静得出奇。中美双方坐在一张长桌前，没人说话。文件签完，双方代表起身，各自离去。没有庆祝，没有鼓掌，也没有宣布胜利。 那年之后，中国开始统计战争中的牺牲人数。档案室里，一份份烈士名册被仔细整理。直到2014年，中国官方确认志愿军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牺牲197653人。这个数字背后，是一个个战士的名字、家庭和故事。无论是战斗中牺牲的，还是后勤途中遇难的，或是因病因寒去世的，他们都被列入烈士名单。 几年后，一位英国记者在采访中提到这个数字，提出疑问：为什么中国会认为自己赢了？毕竟，中国死亡人数是美军的五倍。这个问题传到了金一南将军的耳中。 金将军没有立即回答。他翻出几份战后资料，指着其中一份美国军方报告，说道：“你看到的数字，是美军在战斗中直接死亡的美籍士兵统计，没有包含伤残者、失踪者，也没有统计南韩军队的死伤。更没有算被俘和后勤系统的损失。 而我们，统计的是所有牺牲者，无论死因，全部记录。” 他又拿出一份停战协议的复印件，说：“战争结束时，美方签的是停战协议，不是胜利协议。停战意味着美军没有达成最初的目标：统一朝鲜半岛，直接威胁中国东北安全。” 这段话让记者一时语塞。 金将军放下资料，讲起了当年一个连长的故事。那人原是湖南人，家里有老母妻儿。他写了一封信藏在衣袋里，信里没说战争，只说自己很好。战斗结束后，他再也没有回来。他的遗体在山坡上被找到，信完好无损。那封信，后来由战友亲自送回了家乡。 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一个炊事员为了给前线送饭，在暴雪中走了一整夜，天亮时被发现倒在山谷里，饭菜依旧温热；一名卫生员为了背伤员下山，中弹三次仍未放手，最后与伤员一起牺牲。战后勘察小组在许多山头发现了无名墓碑，有些是用枪刺立起的，有些用石块堆起，简单刻了“某某烈士”四个字。 这些墓碑，几十年后依然被人寻找。每年清明，志愿军后代、自愿组织和政府代表都会前往朝鲜，参加祭奠活动。一些烈士遗骸在被发现后，通过DNA比对返回祖国。家属等待了半个多世纪，有的已经去世，有的终于可以在墓前磕一个头。 战争结束了七十多年，但很多当年的战士从未说过自己是胜利者。他们只是把命交出去，希望祖国平安。金将军说，这场战争，不是用谁死得多来衡量胜负，也不是靠谁占了多少地盘下结论。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次必须打的仗，是一场不能退的斗争。 而那封来自英国的提问信件，最后被夹在档案袋中，没有再做回应。金将军说，真正的答案，不在数字里，在那些山头、战壕和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