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座大叔突然崩溃:"她多活的五年,是用命在爱我啊"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空气里浮动着咖啡的焦香和空调的冷意。我正对着小桌板上的航空餐发呆,前座突然传来尖锐的争吵声。
"你能不能别总盯着手机?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女孩的声音像被揉皱的锡纸,带着不耐的刺啦声。她男友的棒球帽压得很低,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等会儿,这把游戏快打完了。" 女孩猛地夺过手机,机身撞击小桌板发出脆响:"每次出来都这样,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男孩腾地站起来,椅背撞得我膝盖发疼:"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不就打个游戏吗!"
机舱里的目光纷纷聚焦过去,乘务员正快步走来,忽然右侧传来压抑的啜泣。邻座的大叔把脸埋在掌心,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指缝间漏出断断续续的呢喃:"五年... 十年... 都是我不好..."
我递过纸巾,他抬头时眼睛红得像淬了火,布满血丝的眼球里浮动着水光。"对不起啊," 他哑着嗓子道歉,"看到他们吵架,就想起我家那口子。"
大叔说,妻子确诊乳腺癌时,医生说最多还有五年时间。那时候他们的女儿刚上初中,妻子摸着孩子的头发笑:"妈妈要看着你考上高中呢。" 化疗把她的头发都薅光了,她就戴着头巾给女儿扎辫子;手术切口疼得整夜睡不着,她就咬着牙给丈夫熨衬衫,说 "你穿得整齐,上班才有精神"。
"后来五年过去了,她又说要等女儿上大学。" 大叔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十年里,她做了七次手术,吃的药比饭还多。我看着她从 120 斤瘦到 80 斤,可她从来没说过一个 ' 疼' 字。有次我半夜醒来,看见她对着镜子抹眼泪,听见我动,马上转头对我笑,说 ' 梦见咱们退休后去旅游了 '。"
去年冬天,医生把他叫到办公室,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让准备后事。他蹲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哭,妻子却反过来安慰他:"别难过,我这十年啊,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最后那段时间,她每天都要把家里的相册翻一遍,指着泛黄的照片说:"你看你那时候多瘦,现在都有啤酒肚了。"
"上个月她走了," 大叔低头盯着舷窗,外面的云层白得刺眼,"临终前她攥着我的手说,' 以后找个好女人,别总吃泡面 '。可我知道,这世上再没有人像她那样,把我的衬衫领口洗得发白,在我加班回来时留一盏暖灯,连吵架都舍不得说重话。"
前座的情侣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女孩靠在男孩肩上,手指绞着他的衣角。大叔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刚才看你们吵架,突然就觉得,能吵架也是福气啊。至少你们还能面对面说话,还能让对方知道你的心思。"
飞机开始下降,舷窗外的城市灯光渐次亮起。大叔掏出钱包,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车票,是他们结婚时去北京的硬座票。"那时候穷,她却觉得坐硬座看沿途风景特别浪漫。" 他轻轻抚摸着票面上的褶皱,"现在我有能力买头等舱了,却再也没人陪我看窗外的云。"
舱门打开的瞬间,前座的男孩突然抱住女孩:"对不起,以后我打完游戏就陪你聊天。" 女孩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着捶他的背。大叔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低下了头。
走下悬梯时,夜风带着春末的暖意。我忽然想起木心的诗:"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我们总是习惯用争吵来表达在乎,用冷战来试探真心,却忘了爱情最珍贵的,是在漫长岁月里彼此陪伴的耐心,是在病痛与苦难中握紧的双手。
那个在飞机上崩溃的大叔,用十年的时光让我们懂得:爱情从来不是风花雪月的浪漫,而是柴米油盐里的坚守;不是海誓山盟的承诺,而是当死神逼近时,依然愿意为对方多撑一天的勇气。
愿我们都能珍惜眼前人,在还能拥抱的时候用力相爱,在还能争吵的时候好好说话。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转身,是不是就是永远。毕竟,这世间最残忍的遗憾,不是不爱了,而是爱还在,人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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