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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我可是皇后,还要什么皇帝的恩宠

父亲乃三朝元老;长兄乃威武将军,掌半数兵权;次兄乃文臣之首,年纪轻轻已至太子太傅;三兄乃户部侍郎,主管朝廷的钱袋子。至于

父亲乃三朝元老;

长兄乃威武将军,掌半数兵权;

次兄乃文臣之首,年纪轻轻已至太子太傅;

三兄乃户部侍郎,主管朝廷的钱袋子。

至于我,乃本朝皇后。

我家惯出皇后,自此上数四代,代代皇后都是姓萧的。

今上算起来也是我的表兄,只是我二人成婚多年,膝下一直无子。

我知他不爱我,甚至还想废黜我。

可是,他忌惮萧家,也要仰仗萧家。

他若是肯,我便老老实实做这皇后。

他若不肯,我便做个快活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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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场秋雨下来,天气渐渐转凉。

“陛下这个月就来后宫两回?”

我随意翻看过宠幸记档,连连摇头,生儿子这事,皇帝不太积极。

“是!两回都在贵妃处。”

杨贵妃是除我这皇后外,最高位的妃嫔。

“杨贵妃霸着陛下多年,连个好消息都没有。”

我有些恨铁不成钢。

皇帝来后宫,常睡的就这么几个人,偏这几个人都不争气,没一个能生的。

“去,把新进宫的彩女叫过来,我亲自看看。”

月前掖庭新进了一批彩女,都是各地搜罗来的美人,可咱们这位一心为政的陛下,连见都不肯见,更别说睡了。

这可愁坏了我这个皇后。

皇后是谁?一国之后。

除了打理后宫事务,最重要的便是操心皇帝传宗接代的大事。

毕竟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可我与皇帝,这话说来也不长。

皇帝不喜欢我,世家不喜欢我。除了萧家,没人喜欢我。

我是他的表妹,世代出皇后的萧家的第五代皇后。

可总这么从萧家出皇后,张家李家王家不乐意了。

我自出生便大病小灾不断,作为萧家唯一长到成年的女儿,我十四岁就同还是太子的皇帝成婚,一路从太子妃又做到了皇后。

随着年纪长大,生病倒是不大生病了。

可意外也不断,刺杀、下毒、以命陷害于我都是平常事。

如吃饭睡觉一般的平常事。

自成婚,算来也有十年了。

十年过去,别说生子,女儿我都没生下一个。

若非我姓萧,萧家适婚的女儿又只有我一个,这皇后位妥妥就是别人的了。

可我想得开,我都是皇后了,皇帝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所以,监督皇帝生儿子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

“娘娘,彩女们带到。”

一众花儿朵儿一般的少女列队进入凤梧宫,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清香、甜香、瓜果香...

我将手帕晃晃,给鼻尖扇风换气,各种香味的美人凑在一堆,也不怎么好闻。

贴身侍女香菱是个眼尖的,知道我惯不用香,向前走一步,打扇。

虽然有些凉,但总算不被香味熏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阶下跪着十七八个少女,统一制式的服装,整整齐齐的下跪,虽不及兵马壮观,但也不失上位的统筹。

我和蔼的叫起平身,端着皇后的款。

众彩女一一落座,茶点也随侍女鱼贯而入。

点选彩女送到皇帝跟前,我可是个中老手。

我家这位陛下,不喜欢眼睛小的,但是也不喜欢眼睛太大的。

没别的,我们萧家的女儿倒是个个眼睛大,可与皇家生下了几代人,愣是干不过人家,代代皇帝,各个都是小眼睛。

我与她们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更多的时候是听她们说。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眼就瞧见了最后一排角落里那个,话不多,样貌突出,实在不容忽视。

“妾苏氏,拜见娘娘。”

举止得体,声音温柔,穿戴也不是个张扬的。

“今晚你侍奉陛下。”

此话一出,阶下的彩女们不免一阵骚乱,似乎没料到这事决定的这么快。

毕竟关乎命运。

被垂青的那个,千恩万谢的收下这狗屎运。

没被选上的,难免心生怨怼和不满。

我是个端水大师,最喜欢跟妹妹们和平相处。

“诸位不必担忧,等会把名字记下,侍寝,见者有份。”

香菱起身,引着众位彩女下去留名字,届时就按照抓阄的顺序,每三日往皇帝床上送一个。

总有个怀孕的。

聊了半晌,我难免有些瞌睡,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打了个哈欠。

02

白天睡多了,眼见着天黑透了,我还睡意全无。

“苏彩女已经送过去了。”香菱陪着回话。

我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我就知道皇帝喜欢。”

“娘娘选的,陛下没有不喜欢的。”

香菱有事没事就想缓和我与皇帝的关系。

“哼哼。”

我摆摆手,紧急叫停。我与皇帝老夫老妻,他能给我几分面上的尊重,我已经阿弥陀佛了。

反正睡不着,索性起身,去看看太子。

太子时年六岁,是皇帝膝下唯一的皇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是我与皇帝成婚三年无所出后,我做主为他选的第一个侍妾生下的孩子。

这孩子出生时,母亲难产,生下孩儿便撒手人寰。

自此就将他养在了我的名下。

可不知是我命中孩儿缘分浅还是这孩子身子弱,自小病痛不断,将养到六岁,文不成武不就。

虽然早早册封了太子,可太医断言,难活到成年。

上次晕倒,差点就醒不过来。

如今满朝的眼睛都盯着太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进入文华殿,便扑面一股药味。

太子小小的身影,歪在宽大的太师椅中,显得愈发憔悴。

屋内一盏灯,摇摇晃晃的一点点,不甚明亮。

我有些不悦,但也不敢贸然开口,这个孩子胆子小,难免会吓到。

奶母先一步发现了我,下跪请安。

太子紧跟着起身,端端正正的下跪行礼。他年纪虽小,待我一向尊敬。

我紧着上前,托起他小小的身体。

“快快平身,天气凉了,怎得穿的这么少?”

每次过来,我都会准备些吃食点心,香菱上前,拿出了橙色粉色各色点心。

“谢母后。”

太子脸上难掩倦容,久病未愈,面色青白一片,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喘。

我也没了问罪的想法,叫香菱将蜡烛点起来。

“看书伤眼睛,多点些蜡烛。”

“是!母后!”太子又行礼。

奶母那边颤颤巍巍的,好几次欲言又止。

我没有害人的心思,但也同样是在这后宫中讨生活的一员。

“吃用上有什么短缺,尽管开口。”

我帮太子拢了拢衣领,好阻挡些微弱的风。

“你是太子,你父皇对你寄予厚望。”

车轱辘的话说来说去就这么两句。

太子的身体他自己清楚,一开始还辩驳几句自己无福,如今不过强撑着又起身道谢。

“谢母后。”

早知道过来也是这么个光景,我还是不死心的又来一回。

早就被断定活不到成年的太子,寂静的如同一滩死水,强顶着太子的名头,维护前朝后宫表面的和平。

我再也坐不下去,起身,反复强调让他别送,太子还是依着礼将我送离。

“太子真是不知好歹。”香菱为我报不平。

“别说了,太子也不容易。”

前几年,我们母子也过过几年和睦日子。

那个时候太子虽然羸弱,但还没被下活不到成年的诊断。

当时刚刚得宠的珍妃,因为对我不满,在我的汤羹中下毒报复,太子孝顺,仅仅浅尝了几口冷热,便毒入肺腑,弱上加弱,导致如今勉强吊命。

我们母子也因此生了隔阂,一连两年过去,他对我愈发防备。

陛下本就不怎么重视太子,这宫中拜高踩低,便有了刚才那一幕,连个烛火份例都不一定够。

可此事,我没有错,太子没有错,珍妃也没有错。

“错得是这个后宫。”

我抬头,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眼角不自觉湿润。

03

“不错!霍如羿射九日落!”

我摇头晃脑的喝酒,欣赏着舞师跳舞。

各个是年轻貌美的男子,身长玉立,不似女子的柔美,搭配着坚硬的配剑,舞动间呼呼的风声,衣袂飘飘,赏心悦目。

我托腮,欣赏美男跳舞,是皇后区别于其他嫔妃的福利。

这是独属于我的时光,手指敲击桌面,应和着鼓乐的声音。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端着酒壶摇摇晃晃起身,酒从杯中洒出。

领头的那个胆子大,冲过来匍匐在我脚下,接住滴落的美酒。

这美人在侧,岂有不上手的道理。

男舞师外露的肌肤结实有力,我从大袖中伸出右手,纤细的指尖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皇后!”

就被巨大的一声打断,我循声来源抬头,正与皇帝四目相对。

我方才正在下蹲,如今受了惊吓,脚下一个不稳,身体不受控制的下坠。

地板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我倒是不担心磕破头,但痛肯定是躲不了了。

“陛下!”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我正摔倒在皇帝的怀里。

“您是...怎么过来的?”

我看看大门又看看皇帝,再看看脚下被踢远了的男舞师。

醉醺醺的丈量,他有功夫在身,八成是飞过来的。

我闭着眼睛,想睡觉了。

“噗通!”

水淹没口鼻,呛的我流眼泪,被迫从睡梦中清醒。

我起身,才发现自己是在浴桶中。

皇帝面无表情,双手环胸。

我舔了舔嘴唇,记忆回笼,有些心虚。

“陛下,陛下怎么来了?”

香菱悄悄的过来,给我借力,将我捞出来。

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不舒服,我在皇帝的注视下,默默的脱衣服,全然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我与他夫妻十年,即便赤身相对,也早没有害羞一说。

毕竟当年刚刚成婚的时候,共洗鸳鸯浴也是常有的。

“陛下怎么来了?苏彩女呢?”

我终于反应过来,好像立马就从弱势走到了上风。

彼时,香菱刚刚为我脱下肚兜,饱满的圆润随着动作颤了两颤。

皇帝别开脸,终于舍得离开。

香菱后知后觉,小声提醒。“今天是十五。”

每月月初、月末、十五是帝后合房之日。

“你怎么刚想起来?”

香菱缩着脖子,“奴婢光顾着看男舞师了。”

刚好,衣服脱光,我又钻进了浴桶中。

浴水没过发顶,我钻在水中,暗自懊恼。

洗浴、沐发又擦干,磨蹭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回寝殿。

床上,皇帝躺在外侧,睡得笔直。

他闭着眼睛。

我小心的抬脚,从他脚后钻进被子。

“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骤然出声,正在迈过他脚的我,吓得一激灵。

“嘿嘿...陛下,您还没睡呀?”

怎么还没睡!

我刚刚沾到枕头,皇帝便倏然起身,强势的双手专心解我衣领的纽扣。

我扁了扁嘴,“陛下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他停顿下,又躺回去。

“你说的也对。”耕耘了这么多年,也没个子。

不一会皇帝就想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无奈撇嘴,翻了翻身,将后背留给他。

结果下一秒,人就被拖过去,身后是他结实的胸腹肌肉。

他将我禁锢在双臂之间,“皇后...”

我等着他说话,却等来了长久的沉默。

“睡觉!”他又不说了。

04

皇帝起身上朝,我睁了睁眼皮,困,翻了个身又睡了。

梦中,我正欣赏赤身的侍卫打拳。

“娘娘,不好了!”被香菱叫醒。

文华殿传来消息,太子中毒了。

我匆忙起身,赶赴文华殿,太医已经早一步到了。

发现太子中毒的是奶母,她见我过来,专挑着人最多最热闹的时候,跪在地上,哭天抢地。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就是吃了您送来的点心才中毒的,皇后娘娘饶命呀!”

一时间,殿内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我身上。

太后-我的姑母微微皱眉,直接叫人将奶母拖了出去。以她照顾太子不周为由,活活打死。

殿外杖刑的声音传来,惨叫声高亢而起,逐渐减弱,最后只剩下棍棒接触皮肉的声音,噗叽噗叽的水声不绝于耳。

殿内,除了太子痛苦呻吟的声音,安静如鸡。

“我痛呀...”

太医退出来,紧着下跪。

只说太子怕是不好了。

太医话音刚落,外面侍卫回话,杖刑已了,奶母已断气。

“哇...”

杨贵妃歪在一旁,不受控制的作呕。

太后面色不善,逐渐变灰,眼神几个晦暗变化。

太医领命上前,经诊断,不多不少,杨贵妃正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太后摆摆手,叫人把杨贵妃送出去,儿子喜欢的,她向来不喜欢。

“你怎么看?”我搀扶着太后落座,还在想太子的身体。

“太子怕是不成了。”我摇摇头,实话实说。

“哀家说的不是这个。”

抬头,正撞上太后的审视,她的亲孙子快要死了,却不见半分哀伤。

”一个不曾带有萧氏血脉的孩子,没什么可惜的。“

我一怔,意识到她指的杨贵妃。

“等孩子落地,便记在我名下。”本来也是这么个打算。

太后敛眉,明显,我的回答叫她不大满意。

“她是贵妃,未必肯。”

我刚想说,只要陛下肯,杨贵妃没有不肯的。

太后已经放下茶盏。“杨贵妃留不得了。”

一盘贵重之物呈至面前。

在安胎药中动手脚,可使母体虚损,去母留子。

我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当年靠这手段生下的太子分明前车之鉴,到底掀翻了那阴损之物。

“我做不来。”没什么好脸色,直接拒绝了太后。

太子终究没挺过当夜,钟声想起的时候,我竟对这个早就没了缘分的孩子,生出了不小的难过。

他出生时,我万分期待。

从前,母子情深时,我也真心将他当做亲子用心培养。

眼泪滑落,又苦又咸。

香菱担忧的望着我,并不多话。

我轻轻叹了口气,任眼泪又落。

肩头一双大手悄然而至。“皇后…”缺席许久的皇帝悄然而至。

在宽大的衣袖掩盖下擦了擦眼泪,皇后需得体,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失态。

“是!”再起身,我又是那个被供在架子上的皇后。

皇帝满意的直起身子,照旧是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刚好适合皇帝和皇后的距离。

我头脑昏沉的回到凤梧宫,最近,总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皇帝以皇后丧子,哀恸过度为由,允我不参加太子的葬礼。

可怜小小的孩子,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受多少,死后,也是匆匆忙忙草草下葬。

晚间,破天荒的做了个梦。

梦中,太子故去的生母,哭着问我为何没有照看好孩子。

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未亮全。

香菱端了杯清茶,我摆摆手,就听她说,为太子送灵的队伍已经出了皇宫。

我推开窗户,最后看了眼队伍离开的方向。

“也好,总算是自由了。”

香菱凑过来,先我一步关上了窗户。“娘娘,当心着风寒。”

好的不灵坏的灵。

午后便觉得咽痛,没多久,就开始咳嗽,流鼻涕。晚间又发起了高热,这一折腾,就病了四五日。

我生病这段时间,外面的流言甚嚣尘上。

人人都说,是我,这个恶毒的皇后,毒死了太子。

消息传进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想笑。“我的动机是什么?太子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皇帝要是继续无子,我这个皇后当不快活。

早上众嫔妃请安,我撑着精神,哈欠不断。

杨贵妃入宫多年,好不容易怀孕。还没有显怀,就撑着腰走路,做出个孕相。

她的肚子如今是重中之重,我作为皇后,免不了要叮嘱上几句。

不知道是哪句惹得她不快,杨贵妃仗着肚子,当庭跟我闹了个难堪。

这么多年,她仗着皇帝的宠爱与我分庭抗礼,本也不曾将我看在眼中。

一朝有孕,愈发乖张。

“想来是天气热,贵妃心火旺,不若抄抄经书,只当是为腹中的孩儿祈福了。“

她瞪着眼睛看了我许久,满是不服。

”皇后娘娘除了抄经、禁足,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她堪堪行礼,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倒撂下我闹了个没脸。

将我这个皇后的威仪放在地上踩。

一众妃嫔各个看好戏一般,四面八方皆是对我的嘲讽。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杨贵妃这次确实过分,过分的奇怪。

众人散去,香菱还在生气。”她一个平民女出身,怎么敢跟您叫板。“

杨贵妃并非出自世家,前朝只有个弟弟靠着战功一步步做到了将军。

她的存在,更像是陛下无声抵抗世家的一个缩影。

”去查查,贵妃宫可有什么异常?

香菱见我神情严肃,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傍晚,杨贵妃就借口腹痛,请了太医,听说下身已然见了红。

我这个最关心皇帝子嗣的人,火急火燎的动身,却迎面撞上了皇帝身边的大监。

他一脸难看,好像即将说出口的话烫嘴。

“陛下说您身子未愈,还是留在宫中,多多休息的好。”

越过大监,我向他身后看去,皇帝没有来。

我长舒一口气,明白皇帝明着问候,实则拒绝。

我被禁足了。

做皇后几载,这还是头一次。

我把玩着桌上玩腻了的茶宠,出不出门的,只是不能召男舞师,这可愁坏了我。

05

“娘娘...娘娘!”香菱将在桌子边睡着的我摇醒。

我摸了摸僵硬的脖子,被消息惊的彻底清醒。

“什么,杨贵妃小产!”

不仅如此,贵妃宫中还实打实的拿着了我的人,据说宫人鬼鬼祟祟,正在往安胎药中下毒。

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显然已经超出了我的可控范围。

香菱拉我的袖子,“娘娘,您得救救香云,她肯定不会这么干的。”

“别动!”熬夜后,我头脑还不算清醒,这会子只觉蒙了一层烟雾。

真相没有让我等太久,皇帝身边的大监又来了。

这次他怀中端着明晃晃的圣旨,不仅带来了香云承认受我指使毒害贵妃的口供,还顺路收走了我的皇后宝册印鉴。

重兵团团围住凤梧宫,铁桶一般,进出不得。

皇帝晚间才抽出时间来探望我。

他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吃晚饭,桌上摆着磕碜的清粥小菜,我最不喜欢的豆腐汤。

在后宫大大小小风风雨雨十载,我这个皇后,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轻慢。

皇帝没说话,只是讳莫如深的看了看我挑出来堆成山的豆腐块。

冷着脸,吩咐大监换上我最爱喝的牛乳茶。

我猜皇帝从贵妃处过来,可他面上瞧不出几分难过,我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香云..."是自太子宫就伺候在我身边的人,”我没有谋害贵妃。”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从太子到杨贵妃,我总觉得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推着我向前。

皇帝却突然坐下,一反常态,似乎打算与我长谈。

“有分别吗?”

是啊,不是我,也可能是父亲,或者太后,有分别吗?

“没有分别!”

我被堵的没话说,别过脸去,不想再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灼热,烫的我心虚。

桌上的红烛一点点燃尽,在我俩近乎绝望的沉默中,皇帝踉跄起身。

“阿芜...”他唤我的闺名,自做了皇后,便不曾听过的名字。

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似是久违的歉疚。皇帝的声音幽幽传来,将我从往昔美好的回忆中彻底唤醒。

“这次,朕护不住你了。”

我的心跟着一颤,桌上的红烛彻底燃尽,啪嗒一声倒塌,室内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香菱举着新的蜡烛进来更换,就看到我的脸上,遍布泪水。

“香菱...我有点累了..."

长发散在双肩,一向保养得宜的发,此刻干如枯草。

外界的消息传进铁桶一般的凤梧宫。

陛下不来,我的桌上照旧是清粥小菜配我不喜欢的豆腐汤。

群臣联名上奏,奏我是妖后,一日在位,皇帝便一日不得子嗣。

前两天还出头为我辩驳的父亲,这一次竟然默默的点头,调转船头,跟着外人一致对我。

”老爷还说,您的所作所为跟萧家没有一点关系。“香菱跪在我脚边,哭得不行。

听到这些锥心刺骨的话,我竟觉得好似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老爷还...还将蓉姐儿接进了宫,如今已经住进了掖庭。”

"她才十二岁,父亲是不是疯了!“蓉姐儿是我长兄的长女,如今还未有及笄。

香菱低头不语,我知道,萧家有了更合适的女儿,我这个皇后该让位了。

当晚,我递消息给太后,请求见一面。

向来疼爱我的姑姑,一反常态,不但将消息拒之门外,还顺路捎回了要我好自为之的话。

再后面,我这里的消息便断了,凤梧宫真的如铁桶一般,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与从同时奇怪的是,我桌上的饭菜又恢复了往日的精致,比照皇后的份例,只多不少。

不仅如此,我又能重新召男舞师跳舞了。

我看的神情缺缺,提不起兴致。

”我想离开了。“

香菱拍拍手,方才还热闹的内殿,音乐声止,众人上前,整齐下跪。

”听凭主人吩咐。”

早在成为皇后那年,我就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因为从始至终我都清楚,于皇帝于萧家,我都是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

他们皆是功夫了得的练家子,平日扮做舞师乐师。

领头的名唤千里,他们这些人,不多不少约摸千人,平日里都是千里在替我打点。

这些势力,除了香菱无人知晓。哪怕是我的父母双亲,兄弟姐妹,我的丈夫。

千里等这一天等了许久,他早盼着我离开皇宫。

千里是我还在闺中时,偶然救下的,他心眼直,这么多年衷心为我,一路跟着我走来,有时是侍卫,有时是舞师,有时也会扮作大监。

他早就想带我浪迹天涯,平时常在我耳边念叨塞北的落日、大漠的狼烟、西南的美食...

如今,他神情雀跃的,几乎是想立刻出宫,再也不回来。

“我想再见皇帝一面。”

我与他少年夫妻,虽然不算情深,可这一说离开,最放心不下的竟然就是他。

皇帝是一个时辰后到的,我难得换了件常服。

没有了皇后光环在身,皇帝看我的眼神,竟然出奇的多了几分温柔。

我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

”尝尝。“

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只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阿芜,能不能不要走。“

话一出,我喝茶的手一顿,晃动的杯口落下半盏茶,茶渍留在裙子上,可惜了这杯红香螺。

”我想离开了...“

我与皇帝本质上并无不同,被前朝裹挟着成婚、生子。在臣民面前扮好皇帝皇后,没有喜怒哀乐,不能疲惫推诿。

“这一回,我要先逃了。”

将重新斟满的茶杯握在手中,刚一举起,就被皇帝拦下,半晌无言的他,突然起身,猩红的眼眶,直接将我禁锢在怀中。

他的唇微凉,扑上来的吻又凶又狠。

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他将我困在双臂之间,发了疯一般吻我的唇,一双大手在我腰间的系带作乱,不过几下,几乎将上衣扒了个干净。

“你疯了!”我奋力抽出的右手,一巴掌甩在他脸颊。

啪的一声,发出好大的声响。

指尖微微传来一丝麻木,我后知后觉甩了当朝皇帝一耳光。

腰上紧紧嵌着的大手不容忽视,一滴两滴温热的东西落在我肩膀。

“阿芜,别走...”

皇帝,他,哭了...

“别丢下我一个人...”

我从震惊中回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么多年,自打他做了皇帝,我一直以为他是无坚不摧的。

“我们先坐下,行不行?”我打商量,身材高大结实的男人扒在身上,腰顶不住。

腰间的禁锢松快些,我紧着呼吸换气,男人又缠上来,好像生怕我凭空跑了。

到底,拗不过他。选了最舒服的床,躺下。

他霸道的堵在外面,还将一条沉重的大腿压在我身上。

搬动无果,我只求,别阻我呼吸。

皇帝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絮絮叨叨,似乎是要把这么多年未与我说过的话全都补上。

“打住!”我紧急叫停,“陛下这是要从我出生开始说起吗?”

他不依,人埋在我的脖颈间,说起来天昏地暗。

他长我四岁,我出生时,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据他说,当时他小小年纪,对刚出生的所有小孩子都带着天然的敌意。

在他看来,都是来跟他争宠抢食的。

可唯独我,粉雕玉琢的一个,身上还香香的。

我听来吃惊不已,刚出生的孩子不都是皱巴巴的带着血腥气?

我暗中翻了翻白眼,只觉得这是他故意美化的记忆。

敷衍的出声应和。“是是是。”

皇帝得了肯定,心满意足的继续回忆,我强忍着揍人的冲动,听他说我牙牙学语,蹒跚学步,骑马射箭,翻墙看美男。

“哎哎...”我捂住他的嘴,“这段就算了。”

“我知道要娶的太子妃是你的时候,激动的一夜没睡。”

他侧过身子,终于舍得将腿拿下去。

“可是成亲后,我发现,你好像并不怎么喜欢我。”

我听着他的控诉,心虚的回忆起我们的过往。

自小,我就是被当作一国之后来培养。行止动卧,一言一行,皆是规矩体统。

偏我身子弱,又是个心思活泛的,向来是面上温顺,内里反抗。

常常借口病痛,偷偷爬墙出去玩。

被母亲发现了,便管的更严,动辄对着香菱用家法。

我不忍她受罪,便慢慢歇了心思,听了母亲的诓骗,决定忍到成婚。

知道要嫁与太子的时候,我的心便死了。

知道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更大的牢笼。

这个牢笼华丽,却除了死,永远也逃不出去。

于是我不管是对着当时的太子,还是现在的皇帝,从来将自己包裹的严实,用对付母亲那套阳奉阴违。

日常想的最多的,也是皇帝死了,我做了太后,才能快活。

想到此处,我轻咳几声掩饰。

皇帝却似乎能读懂我的心事。

“你呀,就是太要强了,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我?依靠我?阿芜...我爱你呀...”

相信?依靠?

皇帝突如其来的剖白,弄得我心中很乱。

回想我与他夫妻十年,我对他始终心有防备。

我的父母尚且视我为争权逐利的棋子,他...我要相信吗?

待到第二日醒来,皇帝已经离开去上朝。

枕头间放着他留下的字条,上书:阿芜,柳暗花明,指日可待。

我可不会因为皇帝三言两语改变主意。

叫来香菱,让她预备好随时跑路。

我的包袱都准备好了,千里被人压着送到我面前。

皇帝从几个人后面迈着八字步走出来,在我震惊的眼神中,伸出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尖。

“阿芜不乖。”

我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见皇帝手指翻飞,宝剑寒光晃眼。

一柄长剑不偏不倚正落在千里的双腿之间。

“若是再敢起异心,朕,不免成全你。”

身着大监服制的千里虽然不服气,也真的害怕到捏一把汗。

我闪身挡在两个男人中间,隔断他们的眼神厮杀。

06

自那日后,千里躲着皇帝来我跟前。

他说哪怕是变大监,只要能在我身边,足矣。

我推推他的胸口,让他跟我保持距离。嫌弃的很。“我对大监可不感兴趣。”

皇帝突然钻出来,不知道对着千里说了什么,只见他人识趣的连滚带爬退出去。

皇帝对着我又挂上滴水不露的笑意,温柔话语能掐出水。

他拉着我的手放到唇边,痒痒的自指间传来,我想抽出来,没抽动。

对我说:“太后身子不适,你去探探。”

凤梧宫的禁足就这样解了。

走出凤梧宫,身后依旧跟着皇后鸾驾,天上升起的太阳,就是比在凤梧宫内看到的好看。

一路上遇到的宫女,都笑意盈盈的向我行礼问安。

“今天过年?”我甚至怀疑自己过丢了日子。

香菱摇摇头,十分郑重的同我说:“娘娘,您想吃饺子了?”

我想了想,点头。“还真有点。”

再见到皇后姑母,她躺在床上,形容枯槁。我忍了又忍,说出口的话戳人心窝。

”姑姑,这才多久没见,您怎么老的这么快!“

”逆女!“太后扬着手,似乎是想找个可手的东西发泄怒火。

我躲闪着倒退几步,正退到皇帝的怀里。

我疑惑,”陛下怎么也来了?“

皇帝屏退左右,这才将最近前朝后宫的发展一字不落的说出。

”舅父年纪大了,该致仕了。“

他自知即便身为皇帝,也只是世家和萧家手中的棋子,于是自从称帝,便暗中谋划自己的势力。

评论列表

琼毛毛
琼毛毛 2
2025-08-04 17:12
太监文
用户10xxx09
用户10xxx09 2
2025-08-16 23:20
没写结局
莪說
莪說 2
2025-08-21 12:01
这个小说叫什么名字
宇化贤
宇化贤 2
2025-08-25 18:23
满清十大酷刑、闭关锁国、不思进取、文字狱、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剃发易服、驱使奴隶、鞑子一人管十家,银乱中国女子,欺男霸女、康熙乾隆六下江南挥霍奢靡、四库全书篡改禁毁15万册古籍、隐藏满清罪恶事实、抹黑明朝历史、禁锢思想、打断人民的脊梁骨、跑马圈地,误导国人成为奴隶、阉割中华文明,使我国回到漆黑蒙昧的原始社会、凡有水旱,坐视不管、重徭役、纵贪官污吏,官以贿得邢以钱免,腐败,卖官鬻爵,贪赃枉法国库空虚、圈地运动,百姓流离失所、民族压迫、宁与外邦不与家奴、割地赔款、不战而败、丧权辱国、不平等条约、百年屈辱、祸国殃民、扼杀维新、残暴专制、种族灭绝、赵州之屠、畿南之屠、潼关之屠、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昆山之屠、嘉兴之屠、江阴八十一日、常熟之屠、四川大屠杀、金华之屠、南昌大屠杀、湘潭之屠、南雄之屠、汾州之屠、大同之屠、广州大屠杀、潮州之屠……几乎将明朝全境上下屠了个底朝天,整个华夏大地十室九空!中国文明领先世界几千年,直到满清统治时期才急剧衰落到世界贫穷国家。由于满清持续篡改两百多年的历史,很多罪恶都被掩盖!这些还只是已确认过的真实事件,不信的请自己先查一下有没有这些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