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陆弃

美国这次干的事，说直白点，就是对国际司法机构直接下手了。因为国际刑事法院持续调查以色列在加沙的战争行为，特朗普政府先后对多名法官和检察官实施制裁。12月19日，联合国公开发声，谴责美国针对国际机构升级报复行为，直指这种做法严重背离法治和司法原则。被制裁的，不只是国际刑事法院的法官，还包括多次指出加沙人道灾难的联合国特别报告员。

如果只看这一层信息，可能有人会以为这只是一次外交摩擦。但稍微往深里看，就会发现，美国这次不是在“表达不满”，而是在用行政权力，直接对司法独立本身开火。

国际刑事法院是谁。它不是哪个国家的工具，而是一个本该用来约束最严重战争罪行的机构。你可以不承认它的管辖权，可以选择不配合，但当调查对象不合你胃口，就反过来制裁调查者，这已经不是规则之争，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美国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国际刑事法院调查以色列，就是在“政治化司法”。可问题是，如果调查战争罪本身就被视为政治行为，那这个世界上，恐怕已经不存在所谓的法律问题了。

联合国这次用词并不激烈，但态度罕见地清晰。针对法官、检察官以及联合国专家的制裁，是对司法原则的直接破坏。这不是站在谁一边，而是在提醒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如果调查战争罪都会招致报复，那国际法就只剩下一层装饰。

而美国的做法，其实早就有迹可循。当国际刑事法院调查阿富汗问题时，美国同样挥起过制裁大棒。现在轮到以色列，流程几乎一模一样。只要调查对象是盟友，司法就立刻变成敌对行为。

更讽刺的是，美国一边高举“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一边却在规则不利于自己时，亲手把规则拆掉。它不是退出体系，而是选择把体系打残。不是拒绝接受裁决，而是提前恐吓裁决者。

这次被制裁的联合国特别报告员弗兰切丝卡·阿尔巴内塞，长期记录加沙的人道灾难，并公开指出以色列可能构成严重战争罪行。她的“罪名”不是造假，而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制裁她，传递出的信号再清楚不过，谁敢继续讲真话，谁就要付出代价。而美国国内对此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在华盛顿的政治语境里，国际机构只有在服务美国利益时才被称为“秩序”，一旦失控，就成了必须被压制的风险源。

这种逻辑，本质上是把国际法当作工具箱，而不是底线。能用的时候就强调权威，不能用的时候就直接掀桌子。久而久之，所谓的国际规则，只剩下一个标签，内容全凭强权填充。

联合国的谴责，其实并不指望立刻改变美国的行为。它更像是一种记录，一种留痕。告诉世界，有人正在把司法独立变成政治筹码，也有人明确反对这种做法。

问题是，这样的声音还能被听到多久。当法官需要担心资产冻结，当专家需要考虑出行风险，当调查本身变成高风险行为，国际正义还能剩下多少空间。美国这次的疯狂报复，不只是替以色列挡了一枪，更是在向所有国际机构发出警告。你可以存在，但别越线。你可以说话，但别说到痛点。

而世界真正需要警惕的，不是某一次制裁名单，而是这种行为逐渐被“正常化”。当报复调查者成为惯例，战争罪就会变成一门只对失败者开放的罪名。国际法不是一天被掏空的，而是一次次被无视、被威胁、被交易掉的。今天是国际刑事法院，明天是谁，没有人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