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资讯网

吕蒙白衣渡江,42岁暴亡,孙权叹:短视之人,坑惨东吴

建安二十四年冬,荆州,公安城。大雪纷飞,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割一般刮过长江水面。对于东吴军队来说,这本该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夜晚

建安二十四年冬,荆州,公安城。

大雪纷飞,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割一般刮过长江水面。对于东吴军队来说,这本该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夜晚。

南郡太守府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吴侯孙权端坐在主位之上,满面红光。就在几天前,长期盘踞在荆州的蜀汉名将关羽败走麦城,其头颅已被装入木匣。

困扰东吴多年的“荆州借据”,终于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子明,孤敬你一杯!”孙权站起身,亲自走下台阶,将一杯温热的酒递到一位身着白袍的将领面前,“卿拿下荆州,功盖周瑜、鲁肃,乃我东吴第一功臣!”

被唤作“子明”的,正是刚刚被封为南郡太守、孱陵侯的吕蒙。

四十二岁的吕蒙颤巍巍地伸出双手,试图接过酒杯。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中虽然闪烁着胜利的狂喜,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枯槁与疲惫。

就在指尖触碰到酒杯的那一刻,吕蒙的手猛地一抖,酒水洒落在地,溅起一片殷红的泡沫。

全场死寂。

孙权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着地上的酒渍,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隐约感觉到,这场辉煌的胜利背后,似乎正张开着一张巨大的、足以吞噬东吴国运的深渊巨口。

这杯酒,究竟是庆功的甘露,还是命运的毒药?

01

要理解那一刻的惊心动魄,我们必须把时针拨回到几年前。

在东吴的朝堂上,一直存在着两种声音。

一种是以鲁肃为代表的“战略派”。鲁肃认为,曹操势大,东吴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联刘抗曹”。为了维持这个联盟,荆州借给刘备也无妨,因为刘备是挡在东吴前面的盾牌。

另一种,则是以吕蒙为代表的“务实派”。

吕蒙是个苦出身,行伍起家,他读不懂那些晦涩的天下大势,他只认一个死理:吃到嘴里的肉,才是肉。

“主公,关羽这头猛虎就在咱们卧榻之侧,借荆州如同养虎为患!”吕蒙不止一次在私下里对孙权痛陈利害,“刘备是喂不熟的狼,与其指望他挡曹操,不如我们自己拿下荆州,据长江天险,与曹操划江而治!”

这番话,深深刺痛了孙权。

孙权是个极其务实的君主,他早就受够了刘备“借荆州不还”的无赖行径,更受够了关羽那副“虎女安肯嫁犬子”的傲慢嘴脸。

当鲁肃病逝,吕蒙接过了东吴大都督的印信。那一刻,历史的齿轮开始剧烈转动。

孙权看着跪在面前立下军令状的吕蒙,终于下定了决心。

“去吧,”孙权的声音低沉而阴冷,“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02

建安二十四年,机会来了。

关羽率领荆州主力北伐襄樊,水淹七军,威震华夏,曹操甚至被吓得想要迁都。

关羽的威名达到了顶峰,而这,恰恰是吕蒙等待已久的破绽。

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关羽身上时,阴影里的杀手正在磨刀。吕蒙并没有急着出兵,而是做了一场戏。

他上书孙权,称自己病重,推荐毫无名气的“书生”陆逊接替自己的位置。关羽听闻吕蒙病危,那个唯一让他忌惮的对手倒下了,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戒心,抽调了荆州最后的留守兵力北上。

荆州空了。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支没有任何旗号的商船队悄无声息地划过了江面。船舱里藏着的,不是货物,而是东吴最精锐的死士。

这就是著名的“白衣渡江”。

没有惊天动地的厮杀,没有血流成河的惨烈。吕蒙的士兵穿着白衣伪装成商人,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烽火台,像幽灵一样渗入了荆州防线。

当早晨的太阳升起时,荆州守军惊讶地发现,城头的旗帜已经换成了“吴”。

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的偷袭,更是一次完美的心理战。吕蒙入城后,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甚至还派人慰问关羽将士的家属。

前线正在死战的关羽大军,瞬间军心涣散。

03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吕蒙将是完美的。他拿回了土地,保全了百姓,甚至羞辱了不可一世的关羽。

但胜利的欲望,有时候会像野火一样失控。

关羽败走麦城,陷入绝境。

此时的东吴大营内,气氛微妙。孙权看着地图,眉头紧锁。他的目标是荆州,这个目标已经达成了。至于关羽……杀,还是不杀?

杀了关羽,就是彻底撕破脸,刘备必将倾举国之力复仇;不杀关羽,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吕蒙没有给孙权太多犹豫的时间。

作为前线指挥官,吕蒙深知战场的残酷。在他眼里,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安全的敌人。而且,对于一个武将来说,能够亲手终结“武圣”的神话,这种诱惑太大了。

在临沮的小道上,东吴伏兵四起。

一代武圣,身首异处。

当关羽那颗怒目圆睁的头颅被送到孙权面前时,孙权的第一反应不是狂喜,而是一阵眩晕。他看着匣子里的头颅,仿佛看到了一条缠绕在东吴脖子上的绞索,正在慢慢收紧。

但他不能表现出恐惧。他是吴侯,他必须为吕蒙庆功。

04

于是,便有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南郡太守府的庆功宴,奢华至极。孙权下令,赐给吕蒙黄金一亿钱,食邑翻倍。凡是吕蒙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孙权此刻也会答应。

但吕蒙似乎什么都要不了了。

就在酒杯落地的那一刻,吕蒙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涌出,染红了那身象征荣耀的白袍。

不是《三国演义》里描述的关羽厉鬼索命,现实往往比小说更残酷且无力。

长期的过度劳累、南方湿热环境诱发的瘟疫,加上长期在江上作战积累的旧伤,在这个大喜大悲的时刻,彻底爆发了。

“太医!传太医!”孙权扔掉酒杯,一把抱住向后倒去的吕蒙,声音嘶哑得变了调。

大厅里的丝竹之声戛然而止,舞女们惊恐地退到角落。那些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将军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孙权看着怀中面如金纸、呼吸急促的吕蒙,心中那个可怕的念头如野草般疯长。

如果吕蒙死了,谁来抵挡刘备即将到来的怒火?如果这根顶梁柱断了,刚到手的荆州,会不会变成东吴的坟墓?

这一刻,孙权不仅是在担心一位爱将的生死,更是在恐惧一个时代的终结。他死死盯着怀里的人,仿佛想从那张濒死的脸上,看穿东吴未来的命运。

05

为了留住吕蒙的命,孙权几乎陷入了癫狂。

他将吕蒙安置在自己的内殿,重金悬赏天下名医。只要能治好吕蒙,赏金千两。

史书《三国志》中记载了一个极其感人,却又透着几分凄凉的细节:

孙权因为极度挂念吕蒙的病情,又怕自己频繁探视会打扰吕蒙休息,于是命人在吕蒙卧室的墙壁上凿了一个小洞。

这位统治江东的一方霸主,像个偷窥的孩子一样,整日趴在那个小洞前,屏住呼吸观察。

当他透过小洞,看到吕蒙能勉强喝下一点米粥时,他会高兴得回头对左右手舞足蹈,甚至哼起小曲;

而当他看到吕蒙呕吐不止、痛苦呻吟时,他便会泪流满面,彻夜在殿外徘徊,由于焦虑过度,甚至连觉都睡不着。

为了给吕蒙祈福,孙权请来了道士在星空下设坛做法,甚至下令大赦国内的囚犯。凡是能用的办法,无论是人间的医术还是鬼神的力量,他都试遍了。

但这所有的努力,都挡不住死神的脚步。

那个冬天特别冷。吕蒙躺在病榻上,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在弥留之际,他或许会想起当年那个在吴下苦读兵书的自己,想起鲁肃临终前将大都督印信交到自己手上的沉重,想起白衣渡江那晚江水的冰凉。

他这一生,都在为了摆脱“吴下阿蒙”的轻视而战,都在为了证明东吴不仅有周瑜,还有他吕蒙。

他做到了。他把东吴的疆域推向了极致,但也耗尽了自己最后的一滴油。

建安二十四年底(220年初),吕蒙在孙权的内殿中停止了呼吸。年仅四十二岁。

孙权抚尸大哭,悲痛欲绝。但他不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06

吕蒙的死,仿佛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正如孙权在庆功宴上所预感的那样,关羽之死彻底激怒了刘备。

仅仅一年后,刘备称帝,随即尽起蜀汉倾国之兵,顺江而下,发誓要踏平东吴,为关羽报仇。

这便是著名的“夷陵之战”。

此时的孙权,处于一种极度尴尬和危险的境地。

西面是复仇心切的刘备大军,北面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坐收渔利的曹丕(此时曹操已死,曹丕代汉自立)。

失去了吕蒙的东吴,仿佛突然矮了一截。为了避免两线作战导致亡国,孙权不得不做出了一个让他屈辱终生的决定——

向北面的曹丕称臣,接受曹丕册封的“吴王”封号。

想当年,曹操率八十万大军南下,孙权都敢拔剑斩案,誓死不降。如今,为了给吕蒙捅出的这个“娄子”擦屁股,他却要向曹操的儿子低头弯腰,受“九锡”之辱。

虽然最后陆逊火烧连营,在夷陵击败了刘备,保住了东吴。但孙刘联盟彻底破裂,三国鼎立的格局中,弱小的蜀吴再也无法真心合作对抗强大的曹魏。

从长远的战略来看,东吴虽然得到了荆州的地盘,却失去了统一天下的可能。他们只能偏安一隅,在魏国的阴影下苟延残喘。

07

多年以后,当孙权垂垂老矣,再次评价起自己的这些股肱之臣时,他的话语变得意味深长。

他对陆逊说:“子明(吕蒙)年少时,我就认为他不一般。他的骁勇胆略,确实仅次于公瑾(周瑜)。”

但是,紧接着,孙权话锋一转:“但在深谋远虑、权衡大局这一点上,他还是比不上子敬(鲁肃)啊。”

这句话,或许就是标题中“坑我东吴数十年”的真正注脚。

吕蒙是一个完美的战术执行者,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战略家。他看见了荆州的土地,却没看见土地背后的政治漩涡;他杀死了关羽,却也杀死了东吴问鼎中原的希望。

故事的最后,让我们把目光定格在那个墙壁上的小洞。

那一刻,透过小洞窥视的孙权,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即将死去的将军。他看到的,是那个充满了血性、冲动与遗憾的英雄时代,正在离他远去。

吕蒙死后,世间再无白衣渡江的传奇,只剩下一地鸡毛的算计与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