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拉美各国极右翼人士齐聚墨西哥,出席“保守派政治行动会议”拉美分会第五次会议,而这已经是今年以来,拉美极右翼召开的第三次大会了,发展势头之迅猛,已经快赶上极右翼的诞生地美欧了。

“保守派政治行动会议”的简称是CPAC,成立于1974年。前一年,美国最高法院宣判了罗诉韦德案,支持堕胎合法化。这一判决引起了保守派的强烈不满,CPAC就是在这个背景下诞生的。
除了美国,西班牙和匈牙利极右翼也是CPAC的核心成员,这些国家的宗教氛围普遍比较保守,且都有过极右翼长期执政的历史,比如西班牙的弗朗哥政权。
随着全球化不断深入,政治极化也愈发严重,因为保守派天然排斥外来种族和文化的入侵,所谓物极必反。CPAC的活动范围也不断扩大,从美欧扩展到拉美以及其他非西方国家和地区。
为什么极右翼的第一个海外落脚点是拉美呢?首先,拉美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于美欧的殖民统治下,这里的基督教宗教原教旨主义有着极其深厚的根基,极右翼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将宗教问题和政治议题捆绑在一起,发动所谓的“文化战”“价值观战争”。

其次,拉美国家的犯罪率普遍很高,为强人政治提供了天然的政治土壤。极右翼瞄准了老百姓的痛点精准出击,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打击犯罪,很容易在短时间内积累起政治资本。
以萨尔瓦多为例,它曾经是世界上谋杀率最高的国家,没有之一。2015年的一项数据显示,萨尔瓦多每10万人中就有103人被杀,是非战时国家中最高的一个。
如果你觉得这个比例还好,那我们换一种说法,每1000人中就有1.03人被谋杀,听起来是不是就很恐怖了?但到了去年,萨尔瓦多的谋杀率已经降至2.4,不仅在拉美国家中排名最末,甚至远低于世界平均谋杀率7.8。
短短几年时间就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就,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该国极右翼总统布克尔。自2019年上台以来,布克尔在国内掀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扫黑行动”,以高压但快速的手段控制住了犯罪风潮,他本人也因此在今年2月的大选中高票连任。

当然,不是说左翼总统纵容犯罪,而是他们受制于“人权”的枷锁,无法像极右翼一样做得这么决绝,在犯罪问题上很难树立起足够的威信。
再有就是坚决反左,拉美地区在世界民族独立解放浪潮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卡斯特罗、切·格瓦拉这些左翼斗士至今仍被拉美左翼视为精神象征。
正如前面提到的物极必反,极左存在的地方,肯定少不了极右,拉美政局长期存在的“钟摆效应”就是受此影响,表现为左翼和右翼轮流执政。
但随着近年来拉美经济大幅衰退,左翼政府的福利政策难以为继,治理能力相较本世纪初更为脆弱,从而进一步催化了极右翼的发展。
2018年博索纳罗赢得巴西大选标志着拉美极右翼的崛起,从那之后,布克尔、智利共和党领导人卡斯特、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米莱等人相继赢得本国大选,尽管他们的政治侧重点有所不同,但反堕胎、反同性恋的基本共识是高度一致的。

这些人的另一个共同点是与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关系密切,因为根基尚浅,拉美极右翼必须抱一条足够粗的大腿,才能迅速打开知名度,壮大自身力量。
今年是美国大选年,拉美极右翼更是加大了和特朗普的互动力度,几次CPAC大会都或多或少能看到特朗普的影子,倒不是说特朗普每次大会都会参加,但即便他本人不出席,与之相关的元素也随处可见。
社交媒体的迅猛发展也成为拉美极右翼崛起的重要推手,尤其是有着广泛影响力的X平台,其老板马斯克近年来逐渐向保守阵营靠拢,今年大选更是公开站队特朗普的。
在马斯克的领导下,X平台的言论变得更加激进,成为极右翼发表仇恨言论的主阵地,马斯克本人也经常和米莱、博索纳罗等人互动,在拉美极右翼世界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然而,这并不代表特朗普和马斯克是拉美极右翼崛起的始作俑者,他们顶多算推手。“特朗普”作为一种精神符号,是特定时代背景下的必然产物,在民主政治中,中产阶级向来被视为稳定剂,一旦经济下行,中产阶级消亡,必然会引发政治动荡,保守主义抬头。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特朗普重返白宫,也很难给极右翼掌权的拉美国家带来什么实质性好处,口号喊喊就行了,拉美移民还是要驱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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