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吃鱼事后,都会以“嫩”和“滑”来做这条鱼的评价。那你吃没吃过放嘴里不用嚼,轻轻一抿就“化”了的鱼?
对,就是那种几乎不用嚼,就像是豆腐一样,滑着进入口腔。
难道没有刺吗?也有!只不过刺软地能一口吞下去。尤其是被很多牙齿不太好的老人,以及换牙期的儿童所喜欢。

在沿海一带,都吃海鱼,大家都知道,海鱼刺少。这和内陆淡水河流里的雨不同,淡水鱼可比海鱼刺多多了。不过即便这样,沿海地区的人依旧会嫌海鱼刺还是多,直到他们认识了这种被叫做“豆腐鱼”的龙头鱼。
为啥呢?就是因为龙头鱼的鱼肉,是真软、真嫩、真滑。但很多人,包括海边生活的人,其实是都没有见过“豆腐鱼”活着的样子的。

直到最近,有一位来自广东的阿波海鲜水产品商行的博主发出一条视频,把一整桶“软趴趴正在游动”的龙头鱼,就是刚说的“豆腐鱼”,端到镜头跟前,直接引爆了评论区,人们瞬间对这鱼来了精神:“吃了三十年,第一次见活的!”“这玩意儿还能活?”“离谱,我以为它出水就死是常识!”

先说说这条“肉最嫩的鱼”,龙头鱼的长相。它身体修长、通体乳白,皮肤滑得像抹了油,根本看不到鳞片。最抢眼的是那颗“龙头”:头大嘴阔,口裂几乎占了半个脑袋,里面密布细小尖牙,一看就是个狠角色。但你要看到龙头鱼的身子,可能你这狠角色的“鱼设”就立不起来了。

因为龙头鱼身子简直就是个病秧子一样,软塌塌的,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果冻成了精,即便是在海里游起泳来,也是特别的无力感。但你可别被它的外表骗了,龙头鱼的“柔弱”之下,可是藏着一套高效的捕食系统。
龙头鱼捕猎食物的高效,不在于凭借其速度去捕猎,而在于它的突然性,就是突然张开嘴,然后形成负压,就像吸尘器一样,把小鱼小虾整个吞入口中。嘴张开的幅度相当惊人,为啥小小头颅却能张开大大嘴巴?这是因为它的骨头都是软骨,像鲨鱼一样,并没有什么硬骨限制其下颌的活动范围。

于是,这种吃鱼时候的“滑”和“嫩”般的“脆弱”,就变成了一种进食的先天优势:省下了维持坚硬骨骼和强健肌肉所需的大量能量,转而用于快速生长和繁殖。
用我们人类的思维来说,龙头鱼算是活明白了。因为它已经适应了吃“软饭”,而不是去当“硬汉”。
但问题来了:既然它生活在20到50米的浅海,最深不过100米,阳光还能照到,不算深海鱼,为啥我们从来只见冰鲜、不见活体?
答案就藏在它那“豆腐级”的肉质里。龙头鱼的肌肉含水量超过80%,组织结构松散如凝胶,结缔组织极少,几乎没有“嚼劲”。这种极致的嫩,对人类是美味,对自身却是致命弱点。

渔民通常用底拖网捕捞它。可一进网,和其他鱼挤在一起,稍微一摩擦、一挤压,它那软乎乎的身体就扛不住了——鳃丝塌陷、体表渗血,几分钟内就“离水即死”。就算刚捞上来还喘气,没水支撑,身体也会瘫成一滩,根本没法存活运输。
再加上龙头鱼单价不高,渔民没必要花大价钱搞活水舱、增氧设备去保活。反正冰鲜处理后照样卖得快,何必多此一举?于是,一代代人吃的都是“死后速冻版”,活体成了稀罕物。

其实,龙头鱼的民间外号多到数不清,每一个都透着对它“软嫩”特质的惊叹:
江浙沪叫它“豆腐鱼”;浙南称“水潺”或“虾潺”;闽南人喊“那哥”(闽南语意为“软如膏”);还有“水电鱼”“粉钻”“狗奶”“水晶鱼”……光听名字就知道,大家对它的口感又爱又无奈。
它一般15到26厘米,虽小,却是东海、南海近海的重要经济鱼类。在浙江渔汛期,龙头鱼能占到总渔获量的20%到40%,资源量曾高达4000多吨。可近年来,由于过度捕捞和栖息地变化,它已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列为“近危”。

好在,我国的海洋保护措施正在加强,禁渔期、最小可捕尺寸等制度逐步完善。只要管理得当,这种“软萌又高产”的小鱼,应该不至于走向消失。

说到吃法,沿海人家早有默契:煮汤或油炸。
煮汤最简单:龙头鱼裹点地瓜粉,加姜片、葱段一煮,汤色奶白,鱼肉入口即化,鲜得眉毛都要掉;
油炸则讲究技巧:裹粉后下锅,外皮酥脆,内里依旧嫩滑如布丁,一口下去,层次感拉满。

还有一种吃法,圈叔有点想不明白,因为圈叔更喜欢它的滑和嫩,但这种吃法却是把龙头鱼晒成鱼干,可能这是为了更便于保存吧。不过圈叔真的不建议这种吃法,毕竟没有了“肉感”的龙头鱼,没有灵魂。但既然传下来这样的做法,自然也有传下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