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亲人的老宅,反而每次离开更加刻骨铭心,毕竟这里记载了父母一辈子的辛苦,也留下了自己儿时的成长记忆。”11月24日,江苏徐州邳州的范先生跪别老家,在门口三次叩首后锁上门离开。随后,他发布了这一视频,引起广泛共鸣。
范先生这一“跪”,击中了很多人内心柔软的地方。背景是,其父亲已经去世,母亲患病住在养老院,老宅约一年无人居住,而自己成家定居于天津,不可能天天守护老宅,于是以下跪来告别老宅。因为老宅是父母心血所铸,也是范先生成长记忆,跪别是无奈也是出发。
此事之所以引起广泛共鸣,是因为在我国城镇化浪潮大背景下,很多人在农村都有一个无人居住的老宅。比如笔者老家的宅院,已经荒废二三十年,宅院至今留有很多成长印记,偶尔回去探望老宅,都以激动心情而来,带着伤感情绪别离。这是今天不少游子的共同感受。
数据显示,2000年,中国城镇化率为36.2%,2010年为49.95%,2020年为63.89%,2024年末为67.00%。这意味着大量农村人口通过升学、务工等路径流向各个城市,而留在农村的便是老人和老宅,当老人随后去世或者进城,农村老宅就变成无人打扫、无人守护的空宅。
从积极角度看,乡下无人老宅映照的是城市的繁华,正因为城市提供了更好的上学、就业、生活环境,吸引着一代代年轻人告别农村走向城市,这种人口迁徙是国家进步的缩影。相比西方国家80%以上的城镇化率,我国还有很大进步空间,继续会有年轻人告别老宅走向城市。
但这也引发另一个问题,即农村无人老宅造成巨大资源闲置浪费。有调研报告以某个村子为样板指出,现有房屋数量696间,其中约有305间房屋处于空置状态或村民较少居住状态,空置率达43.8%。在西北某些农村地区,老宅实际空置率会更高,这种浪费现象不容忽视。
目前,部分地区已对农村老宅重新装饰,使其成为休闲农业、乡村旅游的特色居所。曾经闲置的村居老屋成功蝶变为创业乐土和“网红打卡地”,实现了华丽转身。但自然条件差、交通不方便的农村地区,老宅闲置浪费仍是一道难解之题,这需要有关方面研究拿出“解药”。
对于乡下闲置老宅,已经进城的年轻人情绪复杂,一方面,这种老宅是父母的心血和自己成长记忆,不忍看到老宅被改造变味,或者被推倒变成良田。另一方面,看到老宅因无人维护,院内杂草丛生,局部砖墙倒塌,又心生凄凉。另外,闲置老宅从资产角度而言是在浪费。
希望范先生“跪别无亲人老宅”引发共鸣,能够成为解决这类老宅闲置浪费的一个契机。作为闲置老宅的主人,应该考虑如何盘活利用,既要避免老宅败落,也要争取“盘”出资金,还不能让成长痕迹被抹去。从顶层到基层,也需要围绕农村闲置老宅,推动一场宏大变革。
另外,“跪别无亲人老宅”也在提醒在外游子“常回家看看”,有父母就有家,有父母的老宅是游子逢年过节的主要方向。只有在父母活着的时候常回家看看,才能在父母离开后少些遗憾。这既是范先生想要表达的一个意思,也是我们对待农村老宅及其主人的基本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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