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从乡下的老家千里迢迢赶来，他们风尘仆仆地站在小区的门口，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土特产，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精心准备的家乡特产。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他们只是想要见一见女儿在城里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他们希望能感受到女儿的幸福和安定。
可是，当晚饭端上桌子的时候，我的婆婆刘淑珍只准备了两盘清汤寡水的素菜，这些菜肴看起来油星都见不着，完全没有一点荤腥的痕迹，让人觉得特别简单。
我的父亲王建军和我的母亲李秀梅面面相觑，他们强挤出笑容，对婆婆说：“亲家母，这些菜看着就很健康，我们吃着肯定很合适。”
刘淑珍则得意地说：“城里人就是应该吃素食来养生，你们坐了那么久的车，肯定很累了，这些菜正好适合你们调养身体，不会觉得油腻。”
而我王芳坐在一旁，心里感到像刀绞一样难受，我看着父母拘谨的样子，怒火直往脑门上冲，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今天这顿饭，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咽下这份委屈，我必须想办法改变这一切。
01
王芳站在窗前，看着小区门口那辆熟悉的绿色出租车缓缓停下，心跳开始加速，她知道父母终于到了。
出租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她的父亲王建军，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小心翼翼地扶着后座的母亲李秀梅。
两位老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塞满了家乡的土特产，还有给外孙准备的布老虎，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用心准备的。
这是王芳嫁到这座城市三年后，父母第一次来她和李伟的新家，她特别期待却又有些紧张。
“别紧张，妈，都是一家人。”王芳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身旁的丈夫李伟说，她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李伟赶紧拍了拍她的手，脸上带着一丝职业性的笑容：“放心，你妈比我妈热情多了，再说这房子也是咱们俩的家，我们会招待好的。”
王芳当然知道李伟在开玩笑，可她心底那份不安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她了解婆婆的性格。
她的婆婆，刘淑珍女士，是一个在小区里出了名的“节俭模范”，大家都知道她特别会过日子。
倒不是说家里穷，李伟是IT公司的项目经理，收入稳定，王芳自己也是个资深会计，两口子年收入加起来绝对算得上中产水平。
但刘淑珍的节俭，已经超出了美德的范畴，达到了一种近乎偏执的程度，让人有时觉得难以理解。
她可以为了省两块钱的公交车费，绕路走半小时回家；她可以把冰箱里的剩菜热五六遍，直到李伟都拒绝吃为止，这些习惯已经根深蒂固。
更让王芳担心的是，婆婆的这种“节俭”，带有极强的指向性，似乎总是在针对某些人。
对于自己娘家的亲戚，婆婆可以大方地买高档礼品；而出于某种原因，对于王芳的父母，婆婆总是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审视和距离感，让王芳觉得不舒服。
“妈呢？”王芳问李伟，她想知道婆婆现在在做什么。
“她在厨房忙着呢，说要亲自下厨招待亲家。”李伟说着，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
他继续说：“不过，她让我跟你说，你爸妈坐长途车累了，晚上吃点清淡的就好，省得肠胃不适，这样他们才能休息好。”
“清淡？”王芳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觉得这有点不对劲。
父母坐了一天一夜的硬座，不就是为了吃顿好的，感受一下女儿生活的好吗？他们平时在老家吃得那么简单，这次来城里肯定期待不一样。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王芳赶紧迎了上去，她不想让父母等太久。
“爸！妈！一路辛苦了！”王芳抱住了母亲，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真的很想念他们。
“不辛苦，不辛苦。”李秀梅笑着，赶紧把手里那个巨大的竹篮子递给王芳，“都是你爱吃的山货，快，别让亲家久等，我们赶紧进去吧。”
02
刘淑珍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她脸上挂着完美的、略显僵硬的笑容，热情地握住了王建军和李秀梅的手，似乎在努力表现。
“哎哟，亲家，欢迎欢迎！真是远道而来，快进屋坐！这可真是让我们家蓬荜生辉呀！”刘淑珍的声音很高亢，听起来像是广播员在播报新闻，让人觉得有点夸张。
王芳的父母受宠若惊，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太适应这种大城市的“热情”，所以只是点点头。
“亲家母太客气了，我们就是来看看孩子，不添麻烦就好。”王建军拘谨地回答，他不想给别人添负担。
“麻烦什么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我给你们准备了房间。”刘淑珍拉着李秀梅，径直走向了客房，似乎一切都安排好了。
王芳心头一紧，她明明已经把主卧旁那间采光最好的次卧收拾出来了，还换了新的床单被套，为什么婆婆不带他们去那里。
结果，刘淑珍却把他们带到了靠近厨房，正对着空调外机的那间小书房改造的“客房”，这让她觉得不对劲。
房间里只有一张窄窄的折叠床，铺着一套看起来有点年头的旧被子，看起来不太舒适。
“亲家你看，这间房安静，不晒，最适合休息了。”刘淑珍若无其事地说，似乎觉得这很合适。
王芳忍无可忍，正要开口，李伟赶紧拉住了她，不想让她当场发作。
“妈，不是说好住次卧吗？那个房间舒服点。”李伟试图委婉提醒，他也觉得这不合适。
刘淑珍一瞪眼，语气立刻变得高傲起来：“次卧？次卧的床垫太软了，不适合老年人！再说了，次卧那个空调外机正在检修，声音大得很！我这是为了亲家身体好！”
她给王芳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仿佛在说：别拆我的台，你得听我的。
王建军和李秀梅赶紧打圆场：“哎哟，挺好的挺好的，我们睡哪都一样，能有个地方歇脚就行。”他们不想让女儿为难。
看到父母小心翼翼的样子，王芳心中的不悦像潮水一样上涨，她觉得这太委屈他们了。
这套说辞，她听过太多次了，每次婆婆都用这种理由来搪塞。
婆婆的“节俭”，永远只针对她和她的娘家，这让她越来越难以忍受。
安顿好父母后，刘淑珍开始带着王芳的父母参观这套一百三十平米的房子，语气中充满了炫耀，似乎在展示自己的成就。
“亲家，你们看，这房子当初买的时候费了多大劲，多亏了我们老李家的眼光好，现在涨了好几倍了！”刘淑珍指着客厅里那套略显老旧的红木沙发，强调道：“这沙发，当初可花了大价钱，都是真皮的！”
王芳知道，这沙发是公婆的旧物，从老房子搬过来的，并不是新买的。
王建军和李秀梅连连点头称赞，脸上带着真挚的羡慕和替女儿高兴，他们真的为女儿感到自豪。
“我们芳芳能嫁到你们家，真是福气，伟子这孩子出息。”李秀梅真诚地说，她由衷地高兴。
听到这话，刘淑珍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太舒服：“那当然，李伟是重点大学毕业，现在是项目经理，工资高着呢。我们老李家，对儿媳妇的要求不高，只要懂事，知道为我们伟子分忧就好。”
王芳在旁边听得直想翻白眼，什么叫“要求不高”？她觉得这是在暗示自己。
03
当初她和李伟谈恋爱时，婆婆可没少嫌弃她是“农村出身”，直到她拿出自己名牌大学的毕业证和高薪工作的证明，婆婆的态度才有所缓和。
下午，王芳带着父母去附近的商场逛街，想给他们买几件新衣服，顺便尝尝城里的特色小吃，让他们开心一下。
刚出门，婆婆就追了出来，似乎不放心他们。
“芳芳，你们去哪儿啊？”刘淑珍问道，她的声音带着点警惕。
“妈，我带爸妈去商场转转，顺便买点东西。”王芳说，她觉得这很正常。
“买东西？买什么呀！家里什么都有，别浪费钱！”刘淑珍立刻提高了嗓门，仿佛王芳要倾家荡产一样，让人觉得夸张。
“就是买点衣服，他们穿的都是老家的旧款，来了城里总要体面些。”王芳坚持，她不想让父母穿得太寒酸。
刘淑珍凑近王芳，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芳芳，你听我说，你爸妈是什么人，他们是朴实惯了的。你给他们买新衣服，他们心里反而不舒服，觉得你在乱花钱。再说了，你现在是李家的媳妇，得学会持家，不能乱花。”
她顿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你爸妈这次来，就是看看你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你越是铺张浪费，他们越是担心你在婆家没有地位。懂吗？”
王芳几乎要被气笑了，她觉得婆婆的逻辑太自私了。
婆婆的逻辑永远是自洽的，她将自己的抠门和对王芳娘家的不屑，包装成了“为王芳好”和“体谅亲家”，这让她觉得特别虚伪。
“妈，我给我爸妈花钱，用不着您教。”王芳语气生硬，她不想再忍让。
李伟赶紧打圆场：“妈，让他们去吧，小芳知道分寸，你快回去歇着，晚上还得做饭呢。”他不想让事情闹大。
刘淑珍这才作罢，但临走前，她警告王芳：“别买那些没用的奢侈品，菜市场旁边有个折扣店，那里的衣服质量就好，实惠！”
王芳带着父母走远后，李秀梅小心翼翼地拉住她：“芳芳，你婆婆说的对，咱不买新衣服，家里都有，你别跟她争，显得你不懂事。”她担心女儿在婆家难做人。
王芳鼻子一酸，她知道父母是不想让她为难，他们总是这么体谅人。
“妈，我自己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您放心，我不会受委屈的。”王芳挽着母亲的手，心里暗暗发誓，今天晚上这顿饭，她一定要让父母吃得舒心，让她婆婆知道，她王芳不是好欺负的。
晚饭前的准备时间，是王芳和婆婆最直接的战场，她们总是在这些小事上起冲突。
王芳提前在手机上查好了附近口碑最好的菜市场，打算亲自去采购一批高档食材：海鲜、牛羊肉，还有一些城里才有的精致点心，让父母尝尝鲜。
“妈，我出去买菜。”王芳拿起了钱包和车钥匙，她决定自己行动。
“买菜？买什么菜？”刘淑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听到这话立刻警觉起来，似乎觉得不必要。
“爸妈第一次来，总得做顿丰盛的，我想买点好肉和海鲜。”王芳解释，她希望婆婆能理解。
刘淑珍立刻放下遥控器，起身拦在了玄关处，不让她出门。
“不用去了！我都买好了！”刘淑珍得意洋洋地指了指厨房，“你以为我没准备吗？我可是特地去挑选的，都是新鲜的！”
王芳心头升起一丝希望，难道婆婆这次真的开窍了？她觉得或许有转机。
04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的景象让她瞬间凉了半截，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冰箱里确实塞满了东西，但全部都是——蔬菜，看不到一点荤腥。
一把小白菜，几根大葱，一袋土豆，两个西红柿，以及半块豆腐，这些东西太简单了。
“妈，肉呢？海鲜呢？”王芳的声音有些发冷，她觉得这太敷衍了。
刘淑珍理所当然地回答：“哎呀，吃什么肉啊！你爸妈坐了一天一夜的车，肠胃肯定受不了大鱼大肉的。晚上吃点素的，清肠胃，多舒服！”
“可是……”王芳想反驳，但被打断了。
“别可是了！”刘淑珍打断她，语气开始变得强硬，“再说了，现在猪肉多贵啊！海鲜更贵！咱们不能铺张浪费！我跟你说，我这人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她这番话，明里暗里都在指责王芳不懂事，想在她父母面前显摆，这让王芳觉得特别刺耳。
王芳克制着怒气，深吸一口气：“妈，我知道您节俭，但这是我爸妈，他们千里迢迢过来，我们做女儿女婿的，难道不该好好招待吗？”
“招待，当然要招待！”刘淑珍提高了音量，好像是王芳在冤枉她，“我已经想好了，晚上我做我的拿手好菜：清炒时蔬，酸辣土豆丝，再来一个家常豆腐！三菜一汤，够丰盛了吧？比那些饭店里的油腻东西健康多了！”
王芳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她觉得这根本不算丰盛。
三菜一汤，两个纯素，一个豆腐，这叫丰盛？这连他们家平时的标准都达不到，更别说招待客人了。
“妈，您歇着吧，今天我来做，我给他们做红烧肉，再炖个鱼汤。”王芳决定不再跟婆婆争辩食材的问题，直接绕过她，自己动手。
刘淑珍脸色一变，立刻把围裙穿好，挡在了炉灶前，不让她靠近。
“不行！你做饭太慢了，而且你做的菜太油了，不健康！”她一口回绝，语气带着绝对的控制欲，“今天这顿饭，我说了算！这是在我的厨房里！”
“这是我的家！”王芳声音也大了起来，她看着婆婆那张不容置疑的脸，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团火，难以释放。
“你嫁给李伟，就是李家的人！当然是听我的！”刘淑珍毫不退让，她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这时，李伟听到争吵声，赶紧从客厅跑了过来，想调解一下。
“妈，小芳，你们怎么了？”李伟小心翼翼地问，他最怕这种场面。
“问你媳妇！”刘淑珍指着王芳，“非要出去买什么海鲜！这不是浪费钱吗？你跟你媳妇说说，咱们家现在什么情况，不能大手大脚！”
王芳冷笑一声，她知道婆婆又在用“节省”来压制她，这招她见多了。
“李伟，你来说，你觉得今天晚上，我们应该用两盘素菜来招待我爸妈吗？”王芳直视着丈夫，眼神里带着逼问和失望，希望他能支持自己。
李伟是典型的“夹心饼干”，最怕婆媳冲突，他左右为难。
他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母亲，又看了看气得发抖的妻子，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妈，要不……加个鸡蛋羹吧？小芳，妈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别生气。”
这个“和稀泥”的回答，让王芳的心彻底凉了，她觉得丈夫太没立场了。
“好，很好。”王芳扔下了钱包，转身走出了厨房，她决定不在这里争了。
她知道，如果她再坚持下去，只会让父母在客厅里听着他们吵架，更加尴尬，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决定采用一种更直接、更高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让父母感受到温暖。
05
晚上六点半，饭菜准时上桌，但王芳觉得气氛沉重得快要滴出水来，让人喘不过气。
刘淑珍将三菜一汤摆得整整齐齐：一盘是翠绿的清炒小白菜，一盘是酸辣土豆丝，一盆是家常豆腐，汤是紫菜蛋花汤，看起来特别简单。
清一色的素菜，颜色是绿白黄的组合，油水少得可怜，看上去十分寡淡，完全没有节日的感觉。
王建军和李秀梅在客厅里闻到的饭菜香味，跟他们想象中的“城里大餐”完全不一样，他们觉得有点失望。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和局促，但还是努力保持笑容。
刘淑珍却表现得异常热情，她拉着王建军和李秀梅坐下，自己坐在主位，李伟坐在王建军身边，王芳则坐在母亲身边。
“来来来，亲家！快尝尝！我这手艺，在小区里可是出了名的！”刘淑珍盛了一碗汤，递给了王建军，“这是紫菜蛋花汤，清淡养胃，最适合你们了。”
王建军赶紧接过，连声感谢，他不想失礼。
刘淑珍又给李秀梅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声音洪亮：“亲家母，你尝尝这个土豆丝，酸辣爽口，我特地放了点醋，开胃！”
李秀梅微笑着，夹起那几根土豆丝，慢慢地放进嘴里，她努力表现出好吃的模样。
王芳看着父母，他们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让她心如刀绞。
他们是淳朴的农民，习惯了在餐桌上看到大块的肉，丰盛的菜肴，这才是待客之道，在老家他们总是这样招待客人。
而现在，这桌菜，连他们老家随便一家农家乐的伙食都比不上，太寒酸了。
更让王芳心痛的是，她看到王建军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去夹那盘家常豆腐，而是默默地夹了几根小白菜，他似乎在忍耐。
刘淑珍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她的“健康理念”，似乎很得意。
“亲家，我跟你们说，现在城里人啊，生活压力大，就得吃素！素食养生！你看，我们家伟子身体多好，就是因为饮食清淡！”
她这话看似是夸自己，实则是在暗戳戳地暗示王芳的父母“土气”，不懂得现代的养生之道，这让王芳觉得特别气愤。
王芳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了，她知道必须做点什么。
她知道，如果她今天不做出反应，婆婆会永远把这种敷衍和不尊重当成理所当然，这会成为习惯。
李伟试图打圆场，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给王芳：“老婆，你尝尝妈做的豆腐，味道还可以。”
王芳没有动筷子，她直直地盯着李伟：“可以吗？李伟，你觉得这桌菜可以招待远道而来的父母吗？”
李伟被王芳的眼神盯得心虚，他赶紧低下头，只敢小声说：“妈也辛苦了……”
“辛苦？”王芳冷笑一声，她觉得这不是理由。
“芳芳，别说了，妈做的挺好的。”李秀梅赶紧拉了拉女儿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闹事，她不想让事情恶化。
王建军也赶紧说：“对对对，亲家母手艺好，这土豆丝入味！”他努力表现出吃的很香的样子，试图缓解气氛。
06
看到父母为了维护她的家庭和谐，强颜欢笑，王芳再也受不了了，她觉得这太不公平了。
她猛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让大家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刘淑珍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训斥，却见王芳已经站了起来。
她熟练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对父母说：“爸妈，这饭咱们不吃了，我带你们去外面吃顿好的。”
“芳芳，你干什么呢？”刘淑珍质问道，她觉得这是在挑战她的权威。
王芳没有抬头，她一边想着去哪家餐厅，一边平静地回答：“带爸妈去吃饭。”
“去什么外面吃？家里的菜还不够吃吗？！”刘淑珍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怒气，她觉得这太不尊重她了。
王芳终于抬起头，眼神坚定而冰冷，她看了一眼婆婆，又看了看父母，然后对父母说：“爸妈，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豪华餐厅，菜特别好，咱们去那里吃。”
“砰！”
刘淑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小白菜都跟着颤了一下，她气得不行。
“王芳！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淑珍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只剩下赤裸裸的愤怒和不满，她觉得这是在打她的脸。
王芳把手机放回兜里，屏幕上她已经预订好了餐厅的位置和时间。
她没有回避婆婆的怒火，而是平静地直视着她。
“我的意思很清楚，妈。您的菜是清淡养生，但我的父母，他们坐了那么久的车，他们需要的是一顿丰盛的、有诚意的晚餐，而不是这种敷衍的素菜。”
“诚意？！”刘淑珍气得浑身发抖，“我亲自下厨，辛辛苦苦做了三个菜，你跟我说没诚意？你带他们去外面吃就有诚意了？你这是在打我的脸！你这是在浪费钱！你这是败家！”
王建军和李秀梅吓坏了，他们赶紧起身，试图劝架。
“芳芳，别胡闹！我们吃这个就好！”李秀梅拉着王芳的胳膊，她担心女儿。
“亲家母，对不起，我们芳芳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王建军不停地向刘淑珍道歉，他觉得尴尬。
看到父母如此卑微，王芳心如刀绞，她更坚定了决定。
她知道，如果她今天退缩了，那么以后她在婆家的地位，她父母在婆家的地位，都会被婆婆牢牢地踩在脚下。
她轻轻挣开母亲的手，站得更直了。
“妈，我没有打您的脸，我只是在维护我父母的尊严。”王芳看着婆婆，语气强硬，“您知道我爸妈为了来看我，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了吗？您知道他们这次带来的一堆土特产，是他们忙活了多久的心血吗？”
“他们是我的父母！他们远道而来，不是来吃素的，不是来住小黑屋的！他们是来感受女儿女婿的疼爱和新家的温暖的！”王芳的眼眶有些泛红，但声音却异常坚定。
“你少给我找借口！说白了，你就是想显摆！想证明你比我能花钱！”刘淑珍尖叫着，指着她，“你看看你想去的什么地方！豪华餐厅？你爸妈吃过吗？他们会吃吗？你这是糟蹋！”
“他们现在就会吃了！”王芳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们没吃过，我让他们吃！我花我自己的钱，给我父母吃最好的，有问题吗？！”
07
李伟见状，知道事情闹大了，赶紧拉着王芳：“老婆，你别说了，给妈道个歉，这事就算了。”他想息事宁人。
王芳甩开了李伟的手，她失望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李伟，你问问你自己，如果你家亲戚来了，你会用两盘素菜招待他们吗？”
李伟哑口无言，他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他知道，如果亲戚来了，他妈肯定会准备一桌子海参鲍鱼，还会提前一个月给她所有的朋友打电话炫耀。
“我爸妈，我心疼，今天这顿饭，我请。”王芳说完，走到一旁，拿起了自己的外套。